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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作夢的樣子把他逗笑。“然後他們就逃到金陵落腳,而礙於顏面,外公也不想把他們找回去,之後他們就生下了我,和你成為鄰居。”
當然他是長話短說,每個人都知道私奔的日子不好過,非但會成為人們的笑柄,還會有道德瑕疵上的問題。不過幸好他爹孃掩飾得夠好,他不說,她還不知道他們是私奔的哩。
“難怪你娘會那麼思念你爹,原來是一見鍾情啊!”她先是感嘆他爹孃之間的偉大愛情,後突然想到,她和賈懷念算不算是一見鍾情?
突兀地掉頭瞪他,甄相思滿腦子都是疑問。如果他們算是一見鍾情,那讓她“鍾情”的是哪一個賈懷念?長得一身肌肉、迷死人的他?還是頭帶菊花、要她幫他復仇的他?
唉,煩死人了,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都要琢磨個半天,還是繼續聽故事好了。
“你外公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你們母子了,為什麼還會把你們接回去?”她提出另一個疑問,沒齒難忘她是怎麼追著牛車跑、喊他不要走的傻事。
“因為他的兒子部死光了,沒有留下繼承人,不得已只好把我接回去。”賈懷念提到他外公時語氣特別冷,似乎對這老人頗有意見。
“因為瘟疫嗎?”除了這可能性之外,她想不到什麼原因可以一次奪去那麼多條人命。
“不,是因為翻船。”他冷笑。“在一次慶典的遊湖活動中,外公全家所搭的畫舫不幸翻覆,船上的人沒有一個人生還,其中包括眾多叔伯及其家眷。我外公因為有事不克參與,因而逃過一劫。”只是後來終究抵擋不了死神的召喚,病重撒手人寰。
“真可怕。”她誤會他的臉色不好是因為往事的緣故,趕緊改口。“呃,我是說幸好你外公還活著。”
他聳聳肩,不予置評,彷彿他外公的死活,與他不相干似的冷漠。
“你很討厭你外公,對不對?”看穿他的心思,她大膽的問。
“或許吧!”他承認。“我不曉得該怎麼對一個只懂得利益的人表現出尊敬,到最後他甚至把我娘囚禁起來,任我娘一個人抑鬱而死。”
而他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九歲大的他既得忍受與親孃分離之苦,還得在眾多夫子的指導下,學習這、學習那的。
稍一不順,外公就板起臉拿出藤條打到他學會為止,至今他的背上仍留有極淡的疤痕。
“我很遺憾。”甄相思十分難過的表示同情,為他娘、也為他。
“不必覺得遺憾,因為過不了一個月,他也跟著過世了。”
也許老天也看不起他外公的作為,才會順道把他拖回地府。
甄相思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萬萬沒想到,僅僅一次揮手再見,他們從此不但分隔兩地,生活也起了大變化,早知道當初死活都該把他留下來,也不至於有今天。
“你外公過世了以後,你一定把他留下來的產業都給賣了。”她嘆道,畢竟他那麼討厭他外公,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a
“不,正好相反。他死後我反而更加努力學習如何管理家業。”賈懷念好笑地看著一臉悵然的甄相思,開頭他就說過自己繼承了家業,她又給忘了。
“可是當時你才十幾歲……”她驚訝到結巴。
“十二歲。”他笑著接話,以免她尷尬。“我打賭那時候你還在玩,從沒想到你可憐的鄰居已經一肩挑起所有家業,硬著頭皮學習怎麼和人做買賣。”
他話說得雖輕鬆,可言談之間不經意流露出辛苦。一個十二一歲大的少年如何在商場上立足呢?甄相思納悶。那時她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發現自己的葵水在某一天早上光顧,並叫得跟發生兇殺案般誇張,畢竟那天以前她從沒見過那麼多血嘛,而且還是從自己的體內流出。
不過說到血,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落紅,一般女子在初夜時不都會痛得生不如死,留下一大片血漬?難不成,她的生理構造異於常人,要不就是她生性放縱,連病帶血都一併省了,這真可怕……
“怎麼啦,相思?你怎麼好像一副見到鬼的模樣?”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我……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落紅。”她一臉呆愣的指著自個兒的臉,看起來十分緊張。
“我知道你沒有落紅。”相較之下,他雙手枕於腦後的態度反倒顯得太過悠閒,引來她的注目。
“你、你發現到了?”不會吧,這麼敏感。她也是到現在才想起。
“我有眼睛。”他用她小時候說過的話回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