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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而他的父母就是兇手之一和之二。父親把她騙至懸崖邊,他倆一起把她推下去。
那對已經被兒子在心中宣佈為兇手的父母,在經歷了這場風浪之後竟漸漸和好了。在家中,他們吵鬧不再,相敬如賓。在外面,他們是別人眼中的賢伉儷,處世謙遜厚道,事業小有成就,還有一個人見人羨的優秀兒子。沒過多久,他的父親因教學改革受到矚目而再度升職,母親因成功舉辦某大型活動而被記功,他倆共同接受報紙採訪時說:“家庭是我們永遠堅強的後盾。”周然覺得他們虛偽到讓他無法忍受。
那個意外早逝的姑娘很快被人遺忘到角落裡,只有周然還在時常懷念。儘管她捲入了那些並不光彩的事件中,也讓周然見到了她無尊嚴無形象的另一面,但周然依然覺得她像天使。純良的天使本不該有瑕疵,也不該有這樣的結局,少年人心目中的完美化身不容玷汙。也許是為了讓這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釋,也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不至於完全破滅,周然理所當然地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的父母。每多想起老師一次,他就多討厭那對道貌岸然的夫妻一分。
許多年後,周然就會發現,他自己的個性與生活與父母何其相似,裝聾作啞,消極逃避,粉飾太平。只是彼時他那顆清純年少的心靈正居於理想國之中,意識不到這一點。
一個月後,周然初中畢業。他整個暑假天天待在河邊,儘管家中已經不再有吵架的聲音。他常常只脫掉鞋子,穿著衣褲潛進水中央,體會被河水吞噬的感覺,體會那女子臨死前的心情。
第一次他溼淋淋地回到家,周媽問:“你怎麼了?”
“外面下雨。”
“沒有啊?”周爸向外望了一眼。街道上沒有半點溼意。
“下了,你們看不到而已。”周然冷冷地說。
再後來,他們什麼也不再問。
周然在河水中的閉氣功力越練越好,他在水底一潛就是三四分鐘。在那裡他感到很寧靜,沒有人打擾。
但是有一天,當他如常地潛在水底,突然被一股柔弱但堅定的力量扯了起來,那個柔弱的臂膀拖著他一直游上岸。他不想別人為他嗆水,老老實實地配合。
多事的救命恩人把他丟到岸邊便掐腰斥責:“你活膩歪了是嗎?”那個聲音清脆悅耳,依稀曾聞。
他抬頭看向這聲音的主人,溼淋淋的發遮著她的臉,觸目可及的是被水浸溼的衣服勾著正在發育中的少女曲線。
“想死的人,你看什麼看?”
“誰說我想死?”
“你若不想死,穿著衣服下水做什麼?神經病!”
五年的時間,世間已經歷滄海桑田。在五年前他遇見那名少女的同一處空間中,周然遇見另一名少女,她的名字叫作路倩。
每一名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都有煩惱。周然的煩惱是他那個家的偽善。在同學們的眼中,他的父親忠厚瀟灑,他的母親知性美麗,他的家讓人豔羨。越是如此,他越覺得可笑到難以忍受,想要逃脫。
路倩的煩惱則是她家中的困窘,父親工作辛苦卻被拖欠工資,母親體弱病重上不了班,她自己則搭上整個暑期到這裡給一個有錢親戚做保姆,每日受盡冷眼奚落。
路倩每天下午只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當她發現這條淹死不少人的河邊人跡罕至少人打擾,便幾乎每日來報道,雙手攏在嘴邊對著河對岸的山崖聲嘶力竭地喊:“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
她每次到來都會打破周然想要的寧靜,但周然並不排斥。他是個沒學會大聲講話的孩子,有火氣也只在心中慢慢地自我消化,但這個女生每天反反覆覆喊啞了嗓子的這幾句,就像在替他喊叫,他聽得很舒暢。
路倩有時也把暑期作業拿到河邊來寫,她總是一邊嘩嘩地翻著課本找公式,一邊漲得臉通紅,氣急時就向河裡狠狠丟石頭。
周然說:“我幫你看看。”
“走開。這是高一的題目,你一個初中畢業生裝什麼大師。”
周然不理會她的輕視,拿來她的課本翻了幾分鐘,然後在她的驚愕目光下,刷刷地在演算紙上給她寫好答案。
後來他倆就每日準時在這裡“約會”,周然一邊自學著高一的課本,一邊幫她補習。路倩悟性不差,成績也不錯,只是上個學年因為照顧生病的母親,落下了太多功課。
路倩的出現給了周然這個空虛失落的暑期很多的安慰。
這本來是件好事情,兩個少年人,團結友愛互勉互助,正是和諧社會的典範。但是被好事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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