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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晏落只覺雙耳一悶,大腦一片空白。
“昨夜宴席之上,姑娘每一顧盼、每一怒嗔,皆因大皇兄而起。若在下沒料錯,姑娘的心裡早就有了大皇兄了。”有些心痛地望了望眼前人。這樣好的女子,若是在自己府中,自己定會細心疼愛,可為何偏偏遇上的是大皇兄。
“我……不是……”她慌亂地解釋著,可是卻怎麼也不能順利地去思考。公子高方才的那番話似一盆涼水,將她原本不願面對的混亂模糊心跡澆得冰涼通透。
“我相信,只要大皇兄願意,他有的是手段讓姑娘乖乖入我府中。”從小到大,他就沒想到這兄長有過失手的時候。小小一個宮女又如何能逃脫大皇兄的掌心。
“原來公子誤會我是大公子安插的內應。”難怪單純任性的胡亥會遭眾皇子明裡暗中的排擠。他的這些兄長果然個個皆非等閒。
“即使是內應,只要姑娘是自願前往,我贏高仍會欣然接納。只是,我不要你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入府。”
自己沒聽錯吧?他在意的竟然是自己的心意?!
“小柔無話可說。”她不想違心地說自己是“心甘情願”。她不想用謊言瞞騙眼前這個坦誠的皇子,更不想瞞騙自己。
“姑娘不必太多顧慮,大皇兄那裡我自會交代,”公子高說時露出自信的笑來,“姑娘的芳心我亦會自大皇兄那裡贏回來的。”
即使這番深情言語不足以打動晏落,可內心還是因他的真誠坦蕩而泛起漣漪來。為何自己不能去愛眼前這個磊落男子,卻還要不停地去想著那個心思難測、冷血無情的人呢?
扶蘇冷眼打量晏落。許久才搖首感慨:“只道五弟是來者不拒。沒想到你竟然被他毫無餘地地拒絕了。”
“我色淺藝疏,自然入不了五皇子的眼。”避開他冰冷的視線。他在審視什麼?自己這份“厚禮”的價值嗎?
“是嗎?或是你誠心不夠?”扶蘇不冷不熱地反問。
真好。如今他都不需做什麼,單單是不冷不熱一句話,就能刺得自己心上泛起疼痛來。世上或許很少有女子能嚐到這種煎熬吧。她竟然被心儀之人詰問為何不能對其他男子多一點誠心。
“呵,像公子這種無心的人還要求別人的誠心,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收回眼中的傷痛,回以不屑的冷漠。
“對我這主上,似乎諸多不滿。”扶蘇不以為意地端起茶盅來,輕啜了一口,悠然道,“不如讓我來提醒你一下,五弟可是個‘有心’人。”
“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罷休?他不要我,我有什麼法子!”他越是那樣若無其事地表明著想將她送出去的態度,就讓她越深切地體會到他對自己的毫無興趣。這種折磨,她真的受夠了。
“是因為你心上已經有人了吧。”扶蘇忽然淡淡道。
莫非他已看出自己對他的心意了?心事被拆穿的慌亂與無措毫無掩飾地寫在臉上。
黑瞳掃了她一眼,聲音微沉:“你該知道,就算胡亥有心娶你為正,父皇亦不會答應。”
“公子你在開玩笑吧?”胡亥?扶蘇怎麼會誤會自己和胡亥。這實在是太荒唐了。她一直只將那個小皇子視作弟弟罷了。
黑瞳直直注視著她,似是在確認。
“你退下吧。”沒來由地煩躁起來,不耐煩地揮手示意她退下。
由她轉身至離開,都未再看她一眼。一雙黑瞳只是直直凝視著案几上的那首字跡娟秀的《山有扶蘇》,目光流連在“喬松”二字上,久久不願離開。
原來在持蘇的府中也藏瞭如此小巧玲瓏的一個園子。望著紛墜的花瓣,那道癒合已久的傷不自覺間又溢位痛。
恍惚地伸出手,彷彿接住那飄落的粉色雨點又能接回斷點的往昔,卻在柔軟的花瓣落在掌間的那一瞬,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切都已不能再挽回。楚國被滅了,幽王亦去了,爹和娘也都不在人世了。僅存的親人仍沉浸在國破家亡的痛中不能抽身自拔。手,緊緊地握住花瓣,臉,已被淚水染透!
“怎麼連這外人禁入的園子都成了拿來偷懶的地方了?”
顧不得擦淚,錯愕地拿眼去看。扶蘇正閒閒立在身後,面色溫和澄靜。他這副表情,一定是有外人在場。果然,在扶蘇身旁正立著一位面容肅正、神態踞傲的男子。那眉宇間的神情,隱隱讓晏落覺得有些熟悉。
“看到主上,還不知迴避!”那男子低喝了一聲,自始至終都不曾正眼望過晏落。張狂的氣焰全不因扶蘇在身旁而有半分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