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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姐?他的至今未婚全是為了等待她?十三載的青春年華竟然都無悔用來等待一個女子?這是怎樣的一份情深意重?
“這些是扶蘇公子私事。與小柔似乎並無相干。”她阻止自己想探知更多的心,從李幼娘刺上自己的那一瞬,她已經發誓要將他從心上抹去了。
“忘了他吧。隨我回府去。我會好好待你的。”
“五弟,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目前尚不能將小柔給你。”低緩悠揚的聲音忽然自晏落身後傳出。
“大皇兄?你不是和……不是答應將小柔給我的。”扶蘇的出現打亂了公子高所有的思緒。
“小柔容貌可能已盡毀,你要了有甚用處?”
原來在他心中,毀了容貌的自己已是一無是處。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讓御醫用珍貴藥材為自己療傷?
“大皇兄。”公子高還想說什麼,卻被扶蘇伸手止住。
“我不想幼娘不開心。待幼娘回丞相府,我再為你物色才色雙全的女子便是。”給出定論。原本他出爾反爾竟然只為博李幼娘一笑。
公子高戀戀不捨地望了眼晏落,轉而收起眼中的依戀,望向扶蘇時,已目含悅色,“那就有勞大皇兄了。”
待公子高走後,扶蘇才幽幽開口:“你也不必太傷心。待你傷好了,我自會為你另覓良人。”
“我容貌可能已盡毀,你留著還有甚用處。”不敢回首面對他,怕自己如今的樣子會嚇到他。原來心上最在乎的仍然是他。
“我不會讓你容貌被毀的。”扶蘇那淡然的聲音中有著慣有的自信。
“恢復了好再讓別人來毀嗎?”那個李幼娘厭惡自己得很。難說這次治好了,她下次不會再恃著扶蘇的寵愛對自己行兇。
“若我沒記錯,你是習武之人吧。”
她不敢相信地回過頭來,錯愕的神情落在那雙湛亮的黑瞳間,“你是指……”
“身為奴才,你最好學會護己。我雖是你主上,但是亦有心愛之人要嬌縱。”黑瞳在她那黑漆漆的右頰上滯了滯,垂眸隱下內含的情緒。
自己沒聽錯吧?他所要暗示的是,他愛幼娘,所以會無條件地嬌縱她。可是自己卻無須讓著那個李幼娘,更不必毫不招架地由她傷害。可是,他這不是在讓自己對他心愛的人動手嗎?怎麼可能?
“府內的事就不用忙了。你給我安心養傷就好。”扶蘇抬眸,眼中有鄭重的警告,“還有,給我離胡亥那些人遠些。”
那些人是指喬松嗎?難道自己私會喬松的事被他知曉了?原本還感嘆胡亥和公子高的訊息靈通。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扶蘇技高一籌。即使是無人侍從的喬松,他都能清楚掌握一切。
仰首去望頭頂那穹碧空,一種被吸入明爭暗鬥的無力感不知不覺已襲入全身。
國家將興,禎祥自現;國家將亡,妖孽頻出。
始皇帝修築長城,為的是抵禦外敵,苦的是無辜黔首。每日巨石砸傷壓垮的民夫不計其數。而這其中,有一文弱書生,便是活生生被這苦役斷送了年輕性命。此人姓範名喜良。而他那個拜了堂不及圓房的妻子千里尋夫,誰料只尋到一具白骨。一場聞者傷心的哭喊,伴著驚天動地的風雨,竟化作無形戾氣將損毀了長城一角。
長城坍塌,絕非禎祥呈現,那自然就是妖孽橫出。這哭塌長城的婦人便是那危害社稷的妖婦。
宮中人人都在私下談論那妖婦。有的說是她是頭上長角、雙目噴火;有的說她是天生魔嗓,一嚎驚天地,再嚎泣鬼神。“小柔,你覺得呢?”春桃眨著眼問。
“覺得什麼?”剛敷了藥的臉不便有任何表情。
“那個孟姜女呀。定是妖孽吧。”
“亦是個苦命之人罷了。”新婚之際便失去了夫君,千里迢迢只尋到一副白骨。那個孟姜的悲痛一定是徹骨的。
“為何要用‘亦’?還有誰人苦命?”
“許多為長城送了命的……”
“你不要命啦!”春桃嚇得趕緊打斷她,“我看你是乏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或許是真的乏了。”
孟姜,那個女子若是被抓,恐怕難逃一死吧。望著窗外漸起的風,心緒突然繁亂起來。這女子是無辜的,為何要將城牆的倒坍歸咎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身上?
風越來越大了。隱隱還有零星的雨點打在臉上。
晏落舉目望了望燈火稀薄的咸陽街。她還是止不住衝動,翻牆出了宮。若是自己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