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在後院的壓水井裡舀水裡裡外外的洗了個乾淨,然後開始生爐子燒水。這些個動作非常熟練,而且一氣呵成,在燒水的空檔,他還略微的打掃了一下前堂,從自己包裡摸出節能燈泡給換上,還給老木頭上了三根菸。
“好久沒喝家裡的茶了。”王堅坐在八仙桌前,下巴放在桌面上看著老木頭:“老頭子,你說想抱孫子的,孫子還沒出來,你就走了呀,你太不仗義了。”…;
他一個人就這麼像和人聊天似的絮絮叨叨,時而埋怨時而傻笑,說了一會兒,他突然一拍腦門:“對了,我一直有句話想問你。你說說,你讓我冬練三伏夏練三九,我吃了多少苦,可你又不讓我用它,我練來幹嘛呀?說句難聽的,你窩囊了一輩子,到頭來你得了什麼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問過你,我這王堅的堅是個什麼字。你告訴我,這堅,就是埋在土裡了,也得豎起來。可我他媽有太多看不順眼的東西了,你讓我怎麼忍!”
王堅說的最後幾句話,幾乎就是咬著牙往外擠出來的,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你從小就告訴我,男人躺下是一座橋,站起來是一座山。可你不讓我當這座橋,不讓當這座山,我窩囊!”
他說著話,頭髮眉毛都豎了起來,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了,神情莊嚴肅穆:“老頭子,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不再當孬種了,人死**朝天,大不了就下去陪你,我王堅本來就是賤命一條。”
他這賤命一條剛出口,老木頭的牌位帶著遺像嘩啦啦的全部莫名其妙的翻倒在地,相框上的玻璃碎落一地。
王堅一愣,然後沉默了片刻,接著居然自顧自的笑了出來:“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呀?我一不隨你意,你就跟我耍脾氣?你不小了,別這麼孩子氣啊,順著我一次行麼?”
他無奈的蹲下身子收拾滿地的碎玻璃,然後小心翼翼的擦乾淨照片上沾染的灰塵,接著又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牌位。
可他一摸到牌位,立刻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老木頭的木匠手藝,那可是魯班一脈傳下來的,這說出去可就是牛**了。這王堅王三爺呢,從小就喜歡跟著老木匠後頭學著,雖然沒正式學過,但是打小就聰明的王三爺到了十四五歲的時候,差不多就已經把老木匠的手藝學了個七七八八,唯獨就是造不出他那會自己動彈的小木馬而已。
所以他一下就能斷定,這牌位裡頭夾著機關。這本事別人家可沒有,唯獨就是老木頭有。估計是老木頭在臨死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特意給自己拿上好的梨花木打了一個牌位。而這牌位裡頭是中空的,這如果不是摸了幾十年木頭的老木匠,誰也摸不出來這牌位的分量裡頭有水分。
而且就算知道了,誰也不會去在意一塊牌位是重了幾兩還是輕了幾兩。但除了王堅,因為他了解老木頭,老頭的人跟他的名一樣,很板很正,不管是幹什麼,只要幹就一定不會去糊弄,這幾兩的差,就足夠老木頭氣得兩天吃不下飯了。而且他不糊弄別人,更不糊弄自己,所以牌位的分量既然不對勁,那肯定裡頭有機關。
老木頭的機關很巧妙,縫隙之間切合木紋,裝回去之後幾乎不會鬆動也不會發出響聲,沒有特殊手法,除了暴力破解根本就拆不開。而且這牌位刷了漆,從外面那更是看不出來和一整塊木板有任何區別。
王堅心說‘老頭子啊老頭子,你多大歲數了,還跟我玩這麼一套,要是我真沒看見怎麼整?’
輕易的拆開了老木頭的牌位,從裡頭掉出一封信和一本小冊子。王堅低下頭從地上把兩件東西撿起來,再把牌位復原放回桌子上,藉著頭頂上的燈光看到信封上用正楷寫著六個大字:
“我兒王堅親啟”
NO。3 賣車的三兒
信紙是用那種帶著某某合作社LOGO的標準信紙,而信紙上的字卻是更標準的鋼筆宋體,字跡工整菱角分明,力透紙背說不上,但氣勁悠長的韻味卻是撲面而來。
“堅兒,老頭子時日無多,怕是見不著你小兔崽子的最後一面了。現留書一封,要是你有悟性,自然也就看見了。”
王堅看老頭子信上的第一句居然這麼俏皮,心中一酸之後居然不自覺的笑了出來,心道‘還真看不出來我這老爺子天性這麼樂觀呢?這哪是悟性,這純粹就叫撞了大運。’
接著看去,一封信洋洋灑灑兩千多字,大多數居然是在數落王堅從小到大各種的毛病,旁邊還寫了批註,反正看得王堅這種沒臉沒皮的人都臊紅了臉,甚至還有王堅小時候往村裡的公共井裡撒尿的破事。
“羞煞老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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