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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紫心凝視著他,沈力恆也是,兩人彼此幾乎無法移開視線,都死盯著對方。他是,她更是。
前兩次都以為,下嫁之後,此生再沒機會見到他;可是兩次下嫁都成為鬧劇,她依舊是待字閨中之身,但心情卻五味雜陳。
第一次,她本要嫁給四叔四王爺趙本義的封國燕國的丞相,但對方卻在迎娶前三天猝逝,朝野譁然;第一次下嫁,因此無疾而終。
第二次,她要嫁給趙本義愛妃的弟弟,對方是燕國的大將,卻在迎娶前十天,被查獲其私自鑄造兵器。按律,未經朝廷準允而私鑄兵器,按律當斬。而四叔為了自保,只得犧牲這名大將,即便是愛妃之弟也不例外。
這一斬,第二次下嫁當然也告吹。更甚,父皇與四叔間的關係似乎更緊張了,因此也才有第三次下嫁,聽說這個伍士康領有的兵力,負責護衛京畿重鎮,四叔似乎想拉攏他,父皇也想。
“平兒說你不想請寸,剛才為了這事,元妃娘娘還責備你,所以我讓女匠給平兒量身,要小虎子給平兒做套衣裳。”
趙紫心笑了笑,“小虎子會嗎?”
“不會也得會,除非他不要平兒了。”
她開心笑著,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一次真的感到開心。依舊是因為他的出現,讓她感到開心,如同年幼時在錦繡署的記憶一般。
望著她的笑,知道她稍微放寬了心,沈力恆也跟著一笑。這氣氛彷佛可以令人忘卻現下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時空裡只有彼此。
“其實,真要請寸,我還是會接受的。”趙紫心的笑容轉為無奈,“但還是謝謝你們。”
“你可以不要接受,沒有必要這麼死命服從。”他意有所指。
凝視著他,視線不願移開,良久,她卻嘆了口氣,走回偏殿;沈力恆見狀,也跟著進去了。
這偏殿裡,一時間只剩兩人。這本是禁忌,待嫁的公主,怎可與其它男子同居一室?就算他們再熟識,認識得再深刻,也不應該如此。
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他在她的記憶裡留下這麼深刻的痕跡,共同度過這麼多年的光陰歲月,她知道這犯忌,卻無從將他驅逐出去。
人趕出了偏殿,卻留在心裡,豈不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轉眼間,我怎麼就變成了殘花敗柳?”嫁了又回,回了又嫁。
皺眉,“別亂說!你不是。”
站在椅子前卻沒有坐下去,心裡亂糟糟的。他來,她很開心,可是她又怕他質問她、逼她。
果然……
“紫心,第三次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
“如果前兩次你嫁得好,得到了幸福,我也就死心了,可是沒有,甚至他們顯然是把你當成籌碼一樣,你願意嗎?”
“不願意又怎麼樣?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有,你只要說不,沒有人可以逼你。”沈力恆嘆息,“你是公主,誰能逼你?”
“有,母妃的期望、父皇的命令,這都是在逼我。”
“紫心……”
“永綿,出生在皇室,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說過,我的人生早就預定好了,就是要走上這條路。”
“你心甘情願?”
“如果父皇真的需要我,去幫他穩住他的江山;如果母妃真的需要我,才能向父皇爭得一絲一毫的憐愛,那這也是我該做的。”
“那你自己呢?”
“……”
“你的人生,從來都不是為自己活的,即便連這麼重要的事,你都要任由別人來安排?”
第1章(2)
她窒然,竟無一語可回。他說得都對,字字句句都打入她的心房,如同他的針一樣銳利,刺痛了她。
但這不是他的錯,只錯在她不是普通人。倘若是,她必定響應他,包括他的感情;這些年,他一直是最懂她的人,更是她在這幽暗寂寞的宮闈深處,最想見到的人。
“好!最後了,那就是我。”沈力恆臉上滿是苦澀神情,“即便是我,也不值得你回心轉意,停止這一嫁再嫁的鬧劇嗎?”
趙紫心看著他,又訝異、又喜悅、又痛心;他也毫不畏懼的回望,兩人彼此緘默無語,空氣彷佛凝結,尖銳的刺在彼此的心上。
他竟然選在此時此刻,開口說出自己的感情……
“我從未對你開口,這是我的錯,我不夠誠實。”甚至,第一次聽聞她要下嫁他人,他還有死心的準備。
只要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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