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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站在臺階上看著院中月下那個白色的人影。
剛才有人出現在院門外,他就有所察覺,待來人進入院子,他已經憑腳步聲確定了來人就是上次偷襲的人,不過來人居然投石問路,確是他不曾想到的。
無論如何,今夜這人是別想全身而退了。
細看,來人個頭嬌小,身形窈窕,一頭黑髮迎風狂舞。初秋的夜晚,卻著一件夏日的薄衫,而且衫擺有些破破爛爛,染有灰跡,竟似被火燒過似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夜闖將軍府?”霍破城又上前一步。
對方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臉被樹影遮住了,只能隱約看出是個清麗的女子。
偷襲的竟是個女子!這倒是大出他的意料。
“既然來了,又投石問路,為何不說話?”
那人不語,但羅裙一動,緩緩前進了半步,她的步子是那樣輕,竟似飄浮一般。
此時,來人的臉只有一半遮在樹影中了,纖巧的下頜,似笑非笑的唇,似曾相識,霍破城的心莫名地一顫。
一陣疾風吹過,吹散了烏雲,也吹開了兩人頭頂的樹影。
來人的面容忽然完全地顯露了出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霍破城已經看清了,來人竟然是寧紅夜!
“你!你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眼睛,“你是寧紅夜!”
寧紅夜輕輕點了點頭,朝他靠近了半步。
風吹起了她的羅裙,扯落了裙襬上那些黑色的灰燼,隨風而去。
其中一片飛過了他的眼前,他伸手抓住了,攤開了,那片裙襬的碎片就在他手中迅速碎成了黑色的粉末,轉瞬不見。
那張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此時終於完全呈現在他面前。
不是病榻上的蒼白羸弱,也不是自假山上躍下時的絕望決絕,而是他初次見她時的明豔清麗,如一泓山泉,蜿蜒而來,無法阻擋地流入了他的心底。
這張面容,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努力遺忘的,甚至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可再見之時,為什麼他還是會覺得心痛。
這些年來,他也曾無數次地問自己,當年的離開是對是錯。如果他沒有離開,也許寧紅夜就不會死,也許霍平江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他,也或許,霍平江仍舊恨他,至少寧紅夜還是那個巧笑倩兮、飄然卓絕的女子。
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
因為寧紅夜是霍平江的傾心所愛,從霍平江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無以復加地愛上了她。她還小,他就等她長大;她的家著了火,他就將府中早為她安排好的院子給了她;她不愛笑,他就總是惦記著找些玩意逗她開心。
而這些,霍平江從來都不曾有一點隱瞞,全都告訴了他這個最尊敬的大哥。
所以,未見寧紅夜時,他已經對她有了好奇,好奇究竟是誰能管住自己這個狂放不羈的弟弟。
而見到她後,他卻不得不從四目相對的第一刻起,就刻意壓制自己的感情,尤其是當他察覺寧紅夜也有意接近自己時,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為了避開他,他簡直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可她似乎總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行蹤,有意無意地出現在他途經的路上。
他只好對她視而不見,甚至冷言相加,連霍平江也開始責怪他對寧紅夜太過嚴厲,而他只能苦笑。
既然霍平江和寧紅夜只能選一個,他當然別無選擇。
他知道她是個烈性的女子,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
她有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似乎小小的年紀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人事滄桑,但那雙大部分時間都靜默如秋水的眸子卻在與他對視時閃爍著灼人的火光,彷彿被冰封的火焰,只要一星火種,就會將她自己和周圍的一切付之一炬。
他當然不能做那星火種,如果那星火種真的存在,那也只能是霍平江。於是他越來越疏遠她,越來越少地呆在府中,如果非要見面,也總會拉著武月或者霍行遠,還有意做出與武月很親熱地樣子。
他必須要讓她死心,讓她眼中只有一個霍平江。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在假山上等著他,看他漠然地走過,就縱身跳了下來。
他眼前一花,只看到一個白衣的身影孤零零地墜落下來,猶如冬日最後一朵殘花。
他躍起身想要救她,卻只抓住了她一片錦緞的衣角,她的頭還是磕在了山石上,鮮紅的血流下來,襯得她的冰肌玉膚愈加凝白。
他再顧不得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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