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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倉皇地逃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視線落在了他的唇邊。他的唇動了動,彎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魅惑而動人,但她卻不由打了個寒顫。意識到,那其實是惡魔的微笑。
洛薰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帳中的了,只記得一進門就倒在了榻上,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勉強爬起來,跟若煙一起去伺候霍破城用膳。
今晚霍破城的營帳中只有他,霍行遠和武月。
三人心情都不錯,一直說說笑笑,若煙也機靈地跑前跑後,惟有洛薰心不在焉,不但把酒灑了,還打碎了一個碟子。
“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武月斜瞟了她一眼。
“回武姑娘,洛薰姐姐今天看五馬分屍,有些受驚了。”若煙趕緊替她說。
“是嗎?沒想到你這麼膽小。從前在候府的時候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洛薰虛弱地笑了笑,沒說話,武月的嘲弄她不是沒聽出來,不過她已經一點不放在心上了,她有更大的事情煩惱。
“如果身體不適,就先回去吧。”霍破城放下酒杯,對洛薰說。
霍破城如此關心體恤,引得武月一陣嫉妒,霍行遠也看了霍破城一眼,可惜探尋的目光沒得到任何回應。
而這邊,霍破城的關心也沒得到回應,無論他怎麼盯著洛薰,洛薰就是不看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謝將軍,洛薰沒事。”就又當他不存在似的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霍破城復又端起杯子,好像是喝酒,一雙明若朗星的眸子卻自杯沿上追隨著那個纖弱的湖藍色的身影,袍袖擋住的唇角彎出了一抹淺笑。
次日,洛薰以頭痛為由央求若煙替她去伺候霍破城更衣,若煙答應了,但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
“將軍不要我伺候,非要你去。”若煙把東西又扔給她。
什麼啊!洛薰只好氣惱地爬起來。
她現在是真不想見他,因為一見到他那張俊美的臉就想起了那天的五馬分屍,而且他笑得越明朗,她就覺得那笑容下隱藏了些什麼。
這個男人太高深莫測了,也太反覆無常,她現在站在他身邊都覺得害怕,更別說要單獨面對他!
可她又不能不去,誰叫她只是個侍女呢,還是他的貼身侍女。
於是強打著精神,洛薰進了霍破城的寢帳,儘量避免跟他的正面接觸,不多言,也不多看。
“若煙說你不舒服?”霍破城問。
“嗯。”
“昨晚就不舒服,今天還沒好?”
洛薰搖搖頭。
“不行就去醫營看看。”
“是。”
“你不是也懂藥理嘛,自己去醫營抓幾副藥調理調理也好。”
“是。”
霍破城眉頭擰了擰,“你今天只會說一個字嗎?”
這個可怎麼回答,於是洛薰選擇了沉默,只是洛薰沒看見,霍破城看她的眼神凝了凝。
穿好了外袍,洛薰拿來了今天要束的烏金色腰帶,給霍破城繫上。正在專心繫腰帶的時候,不妨霍破城的手悄悄抬了上來。突然卻是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頜,堅決地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洛薰一驚,打了一半的結口就從手裡滑了出去。
“你在躲什麼?”他望進她清澈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
“沒有。”她想掙開脫身。離這個男人這樣近,讓她覺得恐怖,但她就像一隻獵人手上的小鳥,怎樣都逃不掉。
“那難道是我的錯覺?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驚慌失措的?昨天?前天?陸經五馬分屍的那天?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霍破城越逼越近,洛薰被她逼到了角落,咬咬牙,“敢問將軍為何要在意洛薰害怕什麼?”
“因為我想知道。”
這算什麼理由!洛薰暗氣,又不敢發作,“好吧,那洛薰就告訴將軍。洛薰只是個侍女。沒上過沙場,更沒見過死人,更何況是被活活分屍,但將軍一定要洛薰看,洛薰也只好看。只是,洛薰雖然是個侍女,卻還是總有害怕的權利吧?”
“有,當然有。”霍破城終於放開了她,自己把腰帶的結口繫好了,跟她拉開了距離,“你既如此勉強。那以後就跟若煙換了吧。我也不想看著一個整日沒有笑容的人在身邊。”
“洛薰謝將軍。”
這樣最好,洛薰轉身就想走。
“不過……”霍破城拉長了聲音,洛薰只好又轉回身,就聽霍破城說,“我也不喜歡膽小的人,你既如此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