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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或許是現今還未有溫室效應的緣故,譚縱覺得這時節的整體溫度都比後世要低上不少,甚至弄的這都四月初了,可這晚上都還帶著些讓人覺著發冷的感覺。
好在馬車四壁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因此也沒有夜風吹進車廂裡來,所以譚縱也不至於受了風。只是那趕車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竟然把車趕的搖搖晃晃,甚至一路都顛簸的厲害,讓譚縱想閉上眼眯一會都做不到,只能無奈翻起身來。
天可憐見,譚縱保證就這會兒的功夫足夠他數一千隻綿羊了!
悄悄掀開車頭方向的簾布,譚縱抬眼望了望四周,這才發現馬車竟然還在酒肆附近晃悠,心裡頓時有些奇怪。只是看那坐在馬車前座的小蠻一臉嚴肅表情,譚縱心裡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心裡微一打量,譚縱又悄無聲息把車簾放下,躺了回去,這才裝著酒醉未醒的模樣開口道:“小蠻,可到了文淵院了?”
譚縱這毫無中氣的聲音,活脫脫一個酒醉半醒的模樣。
“還隔著兩條街呢,不過就快到了。相公且再稍歇息一二,若是到了我自會叫你。”
聽著車外傳來的脆聲,譚縱心裡卻是一驚。適才他明明看見馬車就在酒肆附近晃悠,離那文淵院足有四五條街遠。雖說趕著馬車過去也不過是十來分鐘的事情,可小蠻卻未何要騙他?
心裡想著這些,譚縱臉上終於露出一副鄭重神色,心知這裡面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只是這會別的都好說,惟獨這驗卷一事卻是耽誤不得的,因此也只能把萬般念頭收在心裡,想了一想,繼續帶著醉意道:“你且幫我把這車簾拉開,讓我吹吹風,一個人在這車廂裡躺著怪悶的。”
“啊?”
聽這驚訝莫名的聲音,譚縱想也知道自己這句話肯定打著了對方的七寸:你若是不聽話要遮掩,那就必須把馬車迅速趕過去;你若是聽話真掀開了車簾,那就把事情暴露了。
不論是哪樣,顯然都是對方不能接受的。而兩害相權取其輕,譚縱幾乎可以肯定,對方必定會巧言婉拒,然後命令車伕加緊功夫趕到文淵院,好把這時間差給彌補過來。
只要小蠻真的這樣做了,那麼譚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其他的所謂陰謀詭計,譚縱卻是不考慮的。要知道驗卷這等事情,乃是關係到自己這一生的大事:若是錯過了,三年不得再考且不去說,真正恐怖的是這事必定會在譚縱的人事檔案裡留下一個人生汙點,怕是一輩子也洗刷不走的。
因此,譚縱現在是明知山有虎,卻又被逼的偏向虎山行。譚縱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多留幾個心眼,一行一動,都要三思。
“相公且再忍忍,再過得半盞茶時間便到了。”
聽著小蠻意料中的的回答,譚縱卻是感覺到一絲苦澀。這等被人揹叛的事情,譚縱卻是最為厭煩的。只是這事還不知道有沒有牽扯到蘇瑾,若是當真連蘇瑾也參與其內,譚縱就要忍不住好好想想,自己這個身份是不是有什麼玄虛之處了。
什麼狸貓換太子了,真假美猴王之類的,不也是在明白裡透著蹊蹺麼。所以說,只要是陰謀詭計,就必然有破綻,沒有破綻的那就不是陰謀,那是陽謀!在後世時看了如此多的電影、電視、小說、雜誌,如果連這點機心都沒有的,也枉過了這麼多年的小日子,更枉費自己在那官場裡廝混了如此久的日子,更枉費了長輩們的悉心教導了。
感受著身下馬車顛簸的速度越來越快,心知馬車正在漸漸加速的譚縱略一翻身,又偷偷把前簾撩起一角,卻是恰好看見小蠻臉上未做絲毫掩飾的那抹狠色,心裡頓時一驚,又連忙轉眼去看那車伕,這才發覺這車伕雖然車趕的不怎樣,可那雙握著韁繩的手卻是穩固異常,便如同握著一把傷人的利器一般。
若是把車伕臉上的木訥表情換作厲鬼之色的話,只怕譚縱便要將這人當成從修羅場上下來的修羅夜叉了。
再度悄悄放下車簾,譚縱又翻了個身,便好似是人在車廂裡躺不舒服翻來翻去一般。
也不知道是在哪本書上看過的了,反正譚縱是記得清楚:任何的陰謀詭計都必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對方所要謀奪的目標。這個目標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更可以是一種社會關係,但終究還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只要你能想清楚對方的目的,那麼一切的陰謀都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像這樣富有哲理的話,譚縱是肯定牢記在心裡的,而譚縱也曾經依靠過這話搭過官場的順風車,也謀過人人皆知的灰色收入。可那些都有自己是後世稅務局正科級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