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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命行事而已:譬如被人買通的文淵院內的巡視、守衛一眾人等。
因此,譚縱想也知道,這人進火場救帳薄是假,燒帳薄是真。而且,燒的只怕還不是裡面原有的,更多的恐怕還是那人懷裡那本。
只是譚縱縱火前早已謀劃妥當,根本不怕那人將那帳薄燒燬。況且此刻脫身方為第一要務,其他的還是留待日後再說。故此,譚縱也不插言,只是看著那人貌似壯烈的衝進火場中去。
到得此時,譚縱深知今晚這個局已然被自己破了大半,只是還有些註腳還需一一釘上,而此時雖然人多嘴雜,可從另一面想人多自然這見證者也多,卻正是好時機。
暗道一聲“此時不釘更待何時”,譚縱連忙假裝看了看夜色,方才對著張鶴年一躬身,愧聲道:“學生有罪,誤了驗卷的時辰,尚請大人贖罪。”
聽及譚縱請罪時,張鶴年還頗有些不明所以,可聽譚縱提及驗卷,頓時明瞭譚縱話中所意,連忙道:“譚亞元親身救火,更護得府衙帳薄安全,乃是一樁天大的功勞,區區驗卷小事又何必如此介懷。幾位大人可覺得如此?”
張鶴年這話一出來,只要是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人是完全偏袒起了譚夢花了。而且,譚縱也的確算是得了場大功勞,便是王仁王知府在面前只怕也是要先謝過他的,因此倒也不算過分。故此,幾位與張鶴年一同監考的副手各個都言張鶴年此言極善,也有說譚縱少年英雄的。
只是驗卷一事與這監考官實則並無多大關係,反倒是和那三位監察關係極大,這也是幾人敢在午宴時喝醉的原因。
通常來說,花花轎子人抬人,只要當事人未曾犯的過錯,官場之事歷來多是如此,所以幾人倒也不虞那幾位監察會駁了自己幾人的面子。
可是這一次卻似乎有些不同,那幾位監察互相對視一眼,便是連譚縱也似乎感覺這幾人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心中竟是不爭氣地多跳了幾跳,不免生出些擔心來。
過得片刻,那為首之人先是對著幾人作了個揖,又對著張鶴年唱了聲喏,這才對著譚縱道:“本來,有幾位大人與下官等人親眼目睹童生譚縱救火一事,即便驗卷時間上有些延誤,也不過是些小節。”
說到此處,那說話的監察停得一停,看了看其他幾人的顏色,臉上不免一笑。
須知驗卷本是鄉試科考最後一環,雖說不過是走個過場,可真要較起真來,在童生未驗卷之前,這亞元身份還真是作不得數的,因此這監察稱呼譚縱為童生倒也算不得錯。可正是因為這事不過是個過場,因此官場之中並未有多少人在意,此時被這監察忽地提及,不免就有些打臉的嫌疑。
原來,先前說話時,不管是張鶴年也好,還是王府的管事也好,都稱譚縱作譚亞元,顯然是承認了譚縱今年南京府亞元的身份了。可此時這監察卻稱譚縱為童生,卻是等於當著張鶴年的面,結結實實地打了他的臉。
只是監察直屬內閣,平時也不與其他系統交往,便是當街遇上了,能相互點個頭那已經算是了不得的交情,要當頭撞上了互不搭理那才是常情。
所以,這監察倒也不虞被張鶴年嫉恨,臉上微微露出笑容,徑直道:“下官只是好奇,為何這譚縱不來驗卷,卻偏偏跑到這一牆之隔的府衙來救火呢?須知我等已經算是快的了,可這譚秀才卻似是比我等還要早到。更何況,我聽譚秀才說話,這聲音似乎與那喊走火之人極為相像,不知譚秀才何以教我?”
這監察的話一出來,幾乎就是**裸地在說自己懷疑譚縱縱火,你譚縱就是賊喊捉賊了。因此,莫說是張鶴年,便是張鶴年身旁兩位副手也是有些不爽。
自古文官自成一系,歷朝歷代文官與武官、閹黨皆是勢同水火。自本朝太祖設監察以來,文官、武官已漸有合流之勢,但與閹黨卻仍難和睦,和監察卻更是形如水火。好在這監察畢竟名義上歸內閣管轄,因此雖然兩者有些分屬,可面上卻算得上和氣。
而作為南京府的亞元,雖然未必能在日後殿試時升得一甲得那前三,獲當今官家於金鑾殿上親筆提名,可一個進士出身的身份卻是跑不掉的,日後外放為官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而此時,這監察幾乎是明火執仗一般地懷疑譚縱這南京府今科亞元縱火,難免就將那同屬文官一系的張鶴年等人得罪了。
只是這監察權大,此時又正當職,自有監管一切事項之權利,因此張鶴年幾人也只能暗暗惱恨卻毫無辦法。
可是,無論是誰恐怕也想不到,這會兒譚縱不僅不急不怕,反而恨不得狠狠親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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