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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都是個糊塗鬼。
又想到清荷話裡暗求自己帶其脫離苦海的意思,譚縱卻是醒悟了過來:“若是當真能逃出生天,這麼個大人情還真得立馬去還了。只不過,這個局怕是不怎麼好破啊!”
看了一眼地上一身黑衣仍然昏迷著的李熙來,又想到一刻鐘後就會衝進來的後手,毫無辦法的譚縱乾脆坐在了書案後天,就著清洌的雪裡紅,拿起那脆裡酥的烤鴨大嚼起來。
待譚縱將那小半罈子酒喝光,再抬眼看那牆角堆著的幾壇烈酒後,譚縱心裡忽地就是一亮:“便是這般如此了,這恐怕是唯一死中求活的辦法!”
半刻鐘後,南京府衙內火光沖天,只聽得一人在其中大喊:“走水啦!”
(PS。天氣太熱;電壓不穩;還老是停電;活不下去了啊。)
第七章 脫身
“走水?”
張鶴年此時正在文淵院內歇息,驗卷一事本就與他這監考主官無關,中午又被這南京府的一任主官王仁王知府多勸了幾杯酒,因此午宴後早早就回來歇息了。他卻不想,到得這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竟然在迷迷糊糊中聽得有人大喊“走水”,頓時一個激靈就爬起了身來。
若是別的地方走水了他還不大在乎,自有本地知府負責一切事宜,可若是這文淵院內走水,他便逃脫不得責任,便是爬也得第一時間爬過去。否則別的不說,光是一個監督不力的罪名就能將他今年的考評打入差評劣等。
一旦考評得了這等評價,三年內再無升遷之望且不去說,只怕還要成為旁人攻訐的藉口,這才是最最讓人受不住的。
好在下午酒醉的不深,此刻張鶴年頭腦雖然還有些不甚清楚,可起碼的辨識能力還是有的。出得房門看那起火的方向,卻是在文淵院後院,頓時就是一驚:要知道往年的評卷可是都儲存在後院庫房之中,若是被燒了,只怕就遠遠不是評個劣等這般簡單的事情了,那可是要摘掉頭上烏紗的,就是掉腦袋也是可能的!
想及此處,張鶴年也顧不得其他了,就這麼依著酒勁,一腳高一腳低的就往那後院跑,到得地方的時候,這才發現此刻已然不在文淵院中,反而是到了南京府府衙的後院,這才記起文淵院與南京府衙這兩處乃是相通的。
若要細數,從有人喊“走水”到現在,也不過是三四分鐘罷了!
這時,張鶴年已然發現與自己同來的幾位監考副手已然早早到得現場,想來也是在酒夢中聽得有人大喊“走水”,所想又與自己一般無二,這才與自己一樣急急趕來,便是幾位監察的同僚都已到了——與自己這一干人等相比,反倒是那南京府的知府王仁不知在何處,竟是還未到場。
“僅憑這一點,只怕這王仁今年的考評至多得個‘良’字……”
張鶴年心裡轉著念頭,一雙醉眼若有若無的往左右一掃,見左右救火人員齊備,火場火勢又得到控制,便與左右同僚寒暄了幾句,又與三位監察打過招呼,正想以酒醉為名回房繼續休息,卻不料從那熊熊烈火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一個人來。
只是這人沒跑得幾步,卻是啪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只見這人穿著一身已然被烈火燒得處處破爛的儒衫,臉上也被火烤的一片漆黑,一雙抱著不知是何卷宗的手也被燙得多有火泡,想來是搶救房內卷宗所致,便是連一雙鞋也走脫了一隻,遠遠地落在了那門檻處。
見得這般情形,張鶴年就算再想走也難邁開步子去了——就算要走,至少也得慰問完這位英雄再走。
這本就是官場慣例,若是現場沒有監察也就罷了,索性也無人知曉,隨便派個人過去也就完了;若是有監察在場你還先行離去,監察便可記錄在案,言其為官不仁云云。
此時現場官職屬他最高,依稀中眾人也以他為首——監察在左,監考同僚在右,一行人呈左右排開,因此他也就當仁不讓,排開前方左右,也不顧那人身形狼狽,便將那正在地上搜羅宗卷的人扶了起來。
“這位壯士可還康健?”張鶴年略顯親切的看著眼前這人,這才發覺這人臉上竟有些慘不忍睹,不僅被那濃煙燻得漆黑,便是手上也多有火泡,一頭烏髮竟也被燒了大半,看起來既滑稽又恐怖。
壯士一詞,自古多有異議,但多數者,還是指意氣豪壯勇武之人,也多指身負大勇氣之人。因此,張鶴年此時用壯士來形容眼前之人並無過錯,反而極為恰當。
畢竟現場之中,救火之人雖然不在少數,可張鶴年自然看的出來,倒有幾人狀似救火,可實際上卻心有旁騖,提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