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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在師尊身上?”我怯怯地問道。
“從神岐宮中取回。”他淡然答道。
我心中“咯噔”一下。
想必是這劍被神岐宮的人找到,交還到師尊手中。如此一來,我那次乾的“好事”可算是東窗事發了。當年我為了搶陰陽闕,失手殺了神岐宮一名守護者。這可是件大大的違反道義的事,但我心中僥倖應該無人認出殺人奪寶之人的真面目,因為當時我做了喬裝打扮。
但這把忘塵一旦被人尋到,便會有人認出這是我的仙劍。因為紫闕、鳴焱和忘塵三把劍,都是我師尊常年隨身的仙劍,把把都是劍仙們心目中嚮往的神器,簡直是大大的有名。如此一來,兇手的身份呼之欲出。認真算來,我算是天機城的人,而神岐宮勢力雖比不得天機城,卻也是修仙界正道的名門大派,知道天機城的人殺了他們的人奪了他們的寶,若是相互仇視起來,豈不是大事不妙?
而師尊一向仙風道骨,極重道義,我這小徒弟卻往他臉上如此抹黑,這該如何是好?
這事情,要糟糕了。
我知道他不說話,並不代表不追究,他只是在等我坦白。我滿心忐忑,咬著唇不知該如何交代。
“無暇,你可知錯?”他聲音不疾不徐,喜怒不顯,我卻聽出當中絲絲冷意。
“弟子知錯,聽憑師尊責罰!”我戰戰兢兢。我極怕惹怒師尊,他發怒時的凜凜寒意,比之受皮肉之苦更要難當萬分。
“人已死,無可挽回;這一罪,你要相抵已是遲了。事已至此,只要你肯知錯,引以為戒,為師便不再與你計較。只是——再不可有第二次。”
聽到他如此說,我一顆心懸到頂又落到底,簡直要驚出一身冷汗。他竟如此輕易地原諒我了?他去過神岐宮,雖不至於要替我受過,但我當時所作所為確實過分,身為他的嫡出弟子,那將要置他的顏面於何地?
我悄悄地觀察他的表情,無奈從他沉如水鏡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波瀾。
“你最大的錯,是棄了忘塵。劍乃是劍仙之魂,人劍合一,乃是劍仙的至高境界。為師賜你‘忘塵’,本是一番苦心,無奈你卻始終無法與此劍心意相通……但你雖不懂劍,為師卻不容你不惜劍。這一次也就算了,若有下次,再不必回來見我。”他發出仙力,忘塵從他身上飛出,落到我手中。
我恭敬地接過,心中只覺有一萬個慚愧。師尊將這把仙劍傳給我,不知有多少人嫉妒得紅了眼;我卻用它去殺人奪寶,還將它不知丟在了何處。他若狠狠揍我一頓,我心裡恐怕還會好過些。只是他的怒氣一旦平復,便只剩下得道高人的超脫與寬容了。
我對此又是感激,又是惆悵。
“無暇,你一定要記得三年之約!”
容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聽他直呼我的名字,心中怒氣又生。但他聲音中那近乎絕望的幽怨和無奈,卻又讓我的心軟了一軟。
我不敢說我自己一點錯也沒有,早在他還不知情愛為何物的年紀,我就該自毀這禍亂人心的容顏。
“為師須得去黑海一趟,你自回靈山。”師尊說道。
“不知師尊去黑海有何事,弟子可否一同前往?而後一定乖乖隨師尊回靈山。”
師尊望我一眼,點點頭,自顧自御劍而起。我知道他已是默許,悶頭直追。
幾十年過去,我心中似有一番滄海桑田,卻感覺師尊絲毫未變。他畢竟是仙人,人間的十幾年對他來說怕只是眨眼一瞬。從前我與他在靈山時,他可以端坐在靈山的雪峰上,任憑冰雪積了又融,動也不動。
我曾試圖去理解他的心境,可是在那靈山絕峰的皚皚冰雪中,我只悟出無比寂寥的心緒。於是我明白,活上幾百年幾千年,一切的繁華精彩都不再是嚮往;而後無慾無求,會越來越靜,冰封在那千年孤寂中,連寂寞都再也感覺不出。
只看一眼便能令人心馳神往的師尊,卻是那積了千年的皚皚冰雪,超脫於塵濁,虛懷若谷,卻又拒人心於千里之外。
我有幸與他同在雪峰修煉,天機城人無不欽羨,但我那時寂寞之極。也許,這也是我後來執意要下山的緣由。
我清修百年,卻仍脫不去一顆凡心,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幾十年不曾御劍而行,我竟有些生疏了。幸好師尊並不責備,漸漸地放緩速度將就我。如此一來,從光明皇城到黑海時天竟然已經黑了。
夜色下的黑海正如其名,黑黝黝靜得詭異。海邊一座小小的村落也已經在暗夜中沉睡,看不見絲毫燈光。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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