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盡職地履行著主人的命令,蛇一般敏捷而靈活地繞行和收緊,葛蘭狼狽不堪,他的左手被夾在兩隻足踝中間,右手被強迫按著左肩,膝蓋抵著胸口,閃爍著銀色微光的繩索深深地勒進他的面板和肌肉裡,他看上去就像是隻誤入漁網的水獺。
那條繩子沒有被握在一雙手掌裡,它是活的。當這個認知如同雷電一般劈進盜賊的腦子裡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喊叫聲就像蚊蟲震動翅膀那樣微弱。
一個法師,他在心裡**,他面對著一個施法者。
隨後蠟燭被悄無聲息地點亮了,有人坐在葛蘭最喜歡的椅子上,腿上放著一本法術書,那是葛蘭從一個粗心大意的法師那兒偷來的,法術書對他沒有用,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保留著,預備在緊要時刻做交換用。
他看見了灰色的皮斗篷,還有黑色的頭髮。
如果說葛蘭剛才還能**得出來,那麼現在這聲**已經結成了冰塊,一路往下沉,拉扯著他所有的內臟。鈍頭酒館的主人有向他描述過這個人,葛蘭還透過窺視孔看過他的臉——就在他和德雷克船長走出酒館時。
他之前有考慮過是不是公會的法師被其他人誘惑而來對付他,現在他不知道那個更糟些。
“這是個陰謀!”盜賊喊道:“這是個針對我們的陰謀!”
巫妖的視線從書本轉移到了葛蘭身上。
“襲擊你的人,”盜賊繼續“大聲”說道,“其中之一是我的外甥。”
巫妖點了點頭。
“但他原本不該出現在那兒,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不想讓他成為一個盜賊,所以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的兒子去學讀寫和算術——他沒有被訓練過,也沒被教導過,頂多在巷子裡和其他的孩子們戲耍般地偷騙過幾個麵包——而且像那種試探陌生人的工作也不該由他去做,他被教唆了,而我被隱瞞著,我對此一無所知,我毫無防備,在我得知那個不幸的訊息時,我以為他是無辜的!”
“但你後來知道了。”
“我正準備聯絡德雷克,盜賊之神在上,我發誓!就算在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讓他殺了您啊。”
“那大概是因為你有更好的辦法消解你的怨憤。”施法者微微向後一靠:“那位可敬的德雷克船長確實是個商人,不過他買賣的顯然不止絲綢、呢絨和皮毛,除了他自己的性命,他什麼都賣——也包括你。”
“他一定把我賣的非常乾淨。”盜賊滿懷怨恨地說。
“正確。”巫妖說。
若不是德雷克船長和他的船如此有名,法師或許就無需更換一條船了,但事實上,德雷克船長的船根本無法進入碧岬堤堡,他也不會去自投羅網——他的貨物清單中赫然還有著一個精靈,法師覺得自己必須為這位船長的勇氣鼓掌——在另一個位面裡,精靈常會被描繪成一群性情溫和,優雅美麗,徒有漫長的壽命與卓越的體質,卻鮮少有意識和勇氣保護自己的小可憐蟲,他們所做的似乎只有終日唱歌跳舞,飲用泉水,編織花環,期待著被一個男人或女人(一個人類!)拯救——巫妖無法理解其設定的自相矛盾,但至少在這裡,絕大多數有智慧的生物都會明智地不去面對一個充滿敵意的精靈。
那是一個壽命幾乎可以與巨龍相抗衡的種族,頭腦聰明,目光敏銳,肢體有力,反應快捷,記性好的不可思議,還有長達一百年到一百五十年的成長期,以保證他們能耗費相當於一個人類自出生到死亡的兩倍時間來積累知識、經驗、閱歷與作戰技巧。
固然,他們沒有國家,但有王和軍隊;他們與周邊城邦組成鬆散但可靠的聯盟,他們和人類做交易,也和侏儒、矮人有來往(雖然他們和矮人彼此討厭);他們驅逐地精,趕走食人魔、巨人,和獸人作戰;追捕盜賊、走私者,殺死不懷好意的商人和法師,還會往骷髏的髖骨上射箭……
——你?
——當然不,巫妖惱火地否認道,雖然他驚訝於這個比地精好不到哪去的傢伙居然能分辨出髖骨的位置(沒錯兒,就是屁股)——那是我導師的一個僕役,他把自己傳送回到塔裡之後,導師差點笑散了全身的骨頭——他津津有味地描述道,那是支精緻的魔法箭,發著嬰兒粉色的光,秘銀箭頭,乳白色箭桿上描畫著金色的魔法符文,尾羽是從鸛嘴翠鳥那兒剪來的。
——可以想象,異界的靈魂說,然後他就找了個地方狂笑去了。
如果有人真的弄到了一個精靈,就像我們的德雷克船長,巫妖接著想到——只能說一萬個聰明人裡也會生出那麼一兩個傻瓜。一隻呱呱亂叫的黑頭髮小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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