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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智結結巴巴地說:“寇……寇醫生,你自己小心。”
寇桐衝他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我也要出去一趟。”過了一會,黃瑾琛突然對何曉智說,“你送我去老頭那一趟。”
雖然他總是笑嘻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何曉智總是有點怕他,趕緊應了一聲,開啟一面背靠在牆上,被釘在牆上的簾子遮住的鏡子,閉上眼睛,輕輕地扶住鏡子的邊緣,過了一會,老田那個農家樂的小院子就出現了他們面前。
自從知道自己有這一點用處以後,何曉智幾乎像是發現了武林秘籍的少年,認真的人最無敵,他除了吃喝拉撒偶爾犯病撒癔症,其他時間都在對著鏡子練。沒幾天的功夫,竟然已經爐火純青了起來,真的就像個任意門,能根據訂單把大家送到各種地方。
寇桐說,他大概自己也明白,這是一條能救自己的路,只要一個人的生物本能沒有泯滅,他就會在意識到之前,就下意識地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黃瑾琛一踏進老田的那條靜止的時間軸,小狗歡歡就顛顛地衝著他跑了過來,然後沒剎住車,一頭撞在了他的小腿上,“嗷嗚”一聲慘叫,前爪離地,坐了個屁股蹲。
黃瑾琛看著一身白毛的小狗,摸摸下巴,感覺它可能品種不是很純,但是絕對有薩摩血統,不然不能這麼二。
老田扛著一個剪枝的大剪子走過來:“來了?屋裡坐。”
黃瑾琛不知道他們的“好幾天”對於老田來說,是幾個瞬間,或者老田自己也忘了時間。在這個永恆夾縫裡,時間流逝成了一種沒意義的東西。
萍水相逢,黃瑾琛卻感覺他自己就像是老田的一個普通鄰居,非常熟,整天互相借油鹽醬醋,有空過來坐一坐的那種鄰居,親切又自然。
或許是因為平靜吧……黃瑾琛默不作聲地跟在老田身後,走進他的小木屋,心裡這麼想著,曾經有一個教官跟他說過,一個人心裡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外界的一切都不會再讓他的心神動搖,不會輕易讓他感覺驚詫。
如果一個狙擊手能練到這種程度,他就成神了。
傳說中的11235就是這麼個神,但是黃瑾琛知道自己不是,老田才是。
當他感覺被老田的表現帶動了心情,跟著他放鬆下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被對方影響了。
“來,坐這邊——歡歡別咬客人褲腿。”老田輕輕用腳尖別了歡歡的尾巴一下,歡歡就老實了,追著自己的尾巴轉了幾圈,窩在了老人的腳底下,“怎麼今天想起到我這來了呢?”
“嗯……”黃瑾琛想了半天,也不大清楚自己怎麼突然抽風,讓何曉智給傳送到了這裡,過了一會,他才突然說,“那個什麼,我想問你件事,你跟你老伴感情好麼?”
老田一愣,他的笑容淡了一點,然後輕輕地說,“她呀,她比我走得早,在那邊等著我呢。”
“我們那時候雖說不是包辦婚姻,也不像現在的年輕人這麼天南海北地海了挑,大多數都是長輩或者單位的人介紹的。”老田說,“也談不上特別有感情,結婚的時候什麼都不懂,之前男的和女的在一起,互相都不大說話,比較害羞,也談不上什麼瞭解,然後湊合在過日子,天天磕磕碰碰,吵吵鬧鬧,時間長了,就像是兩塊被硬塞在一起的石頭,磨也磨得跟對方的形狀差不多了。”
黃瑾琛認認真真地聽著。
老田笑了笑:“跟你們現在不一樣,我們那時候講究‘成家立業’,到歲數就娶媳婦,大家都是這樣,你們呢,就自由多了,遇見可心的就結婚,過不下去了就離,不想居家過日子呢,也可以不結婚,別人也都見怪不怪。”
黃瑾琛接了一句:“一輩子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磨合起來成本挺高的吧,現在不是講究效率麼。”
老田想了想,點點頭,說:“是這麼個道理。但是呢,其實也有遺憾。”
黃瑾琛偏過頭來看著他,老田就說:“其實是這麼回事,就是再喜歡的人,也要互相適應一段時間。不在一起過,也看對方怎麼都順眼,非得一起柴米油鹽,你愛吃鹹我愛吃淡地吵幾句嘴,才能慢慢地下來。過日子這事,好多年輕人覺得它束縛人,其實到底怎麼回事呢,沒過過,誰也不知道,即使過過,沒過到底,也是不知道的。”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將木頭桌子上的水珠抹去,說:“非得兩個人在一起,風風雨雨,起起伏伏,甚至分分合合,五六十年了,等到一個人已經躺在棺材裡等著了,你再回想起來,好像這一輩子,不管到哪,好事還是壞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