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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覺去了。”我起身回到房間。
躺在黑暗裡,我突然回憶起與左輝相識的情景,他每天晚上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我和他去晚自習,兩個人抱著書,在校園裡走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學校裡的戀愛是那樣純粹簡單,卻又那麼不堪一擊。
週一的中午,我接到了林啟正助手的電話:“鄒律師,林總請您今天下午五點到他辦公室拿案卷。”
這次我提前半個小時到了致林公司,為那些安全盤查留下了充裕的時間。
當我走出電梯往他的辦公室方向走去時,隱約聽見有人在大聲說話。越走近聲音越清晰,當我走到他辦公室的外間,看到他的房門半開著,裡面有好幾個人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他似乎坐在桌邊,只聽見他用很激動的聲音在大聲斥責:“你們這麼做,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到底誰是你們的領導?到底誰在這個部門負責?如果別人都可以代替我做出這些決定,那還要我幹什麼?如果這次的事情出現什麼不良後果,一切責任由你們承擔……”
我看了看那個小秘書,她坐在那裡,一副戰戰兢兢的表情。
不一會兒,那幾個捱罵的人垂頭喪氣地魚貫而出,最後出來的一個人把門帶上了。
我小聲問秘書:“我姓鄒,林總約我這時候過來,麻煩你通報一聲。”
秘書小聲地回答我:“你最好稍等一下,林總正在氣頭上,這時候進去不太好。”
“他經常這樣發火嗎?”我又問。
秘書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這樣發過脾氣。真嚇人,足足罵了兩個鐘頭。”
天啊,我真是生不逢時,這種百年一遇的火爆場面被我撞上。
我只好在外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順手抄起一份報紙看著。
突然,手機響了,是一個不熟悉的號碼。
我接通電話,用手掩著嘴,小聲地說:“喂,你好。”
“你在哪裡?”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不好意思,請問你哪位?”
“他們沒有告訴你下午五點鐘我在辦公室等你嗎?”——原來是林啟正。
我“嗖”地一下站起來,連忙說:“我就在你門外。”
“那你進來。”他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站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他背對著房門坐在沙發裡,我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搭在沙發上的右手,又在不停地擺弄著手機,開啟、合上、開啟、合上,而且,他的頭頂縈繞著煙霧,他竟然在抽菸。
我小心翼翼地說:“林總,對不起,打擾你了。我來拿一下案卷。”我的目光四處搜尋,但沒看見我的那個案卷袋。
他沒有回頭,悶悶地問“你很喜歡遲到嗎?”
“不是,我早就到了,但是我看到……看到……你很忙。”我字斟句酌地說,“我想還是等一等。”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不停地抽著煙,安靜的室內只有手機關合的“啪啪”聲。
我手足無措地站在辦公室中央足足有三分鐘,終於忍不住開口說:“林總,如果今天你不方便,我改天再來。”
他突然伸手把煙摁滅,站了起來,轉身朝向我問:“如果你心情不好,你會怎麼辦?”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眼睛裡充滿著血絲,臉上並沒有怒氣,卻有著些許焦慮。
“我?”我不由地反問了一句。
他點點頭。
我想了想,說:“我有很多辦法,不過最常用的是兩種,一是逛街,還有就是運動。”
“什麼運動?”
“我喜歡打羽毛球。”
“是嗎?”他的眼睛流露出一絲興趣:“水平怎麼樣?”
“一般的人可打不過我。”我一仰頭,做得意狀。
他轉身走到書櫃旁,開啟櫃門,拿出一個運動包,轉頭對我說:“那我倒要試試看。”
說完走到門口開啟門,望著我頭一偏,示意我隨他出去。
我感到莫名其妙,瞪眼對他說:“現在五點多了,哪有現在去打球的?”
“沒什麼不可以,走吧。”
“可我的案卷呢?”
“在車上。”
我只好隨著他走了出來。走到外間,他伸出左手手指,虛空地點了點秘書:“別說我出去了。”秘書連忙點點頭。我看著他暗歎,派頭不小。
下了電梯上了車,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沒看見我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