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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為會怎樣?”我佯做無意地問。
“前兩年我辦過一個刑事辯護案子,差不多的情況,補交稅款不說,罰了1000萬,那個公司老總最後還被判了十二年。”鄭主任神色凝重地回憶。
我聽到冒冷汗,忙問:“這個你跟林總說了嗎?”
“當然,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他怎麼說?”
“他沒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只能趕快想辦法唄!他打算到北京稅務總局那邊去活動一下,做做工作。”說著,鄭主任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我默然,望向窗外,掘土機在路邊挖出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路人狼狽不堪,掩面而行。他現在也有些狼狽吧?也許又是皺著眉坐在那裡,焦慮地將手機一開一合。這時候,應該沒有功夫再來思考我們之間的事了,或許風波最終平息後,他也會順理成章地將我忘記。
又是一個百無聊賴的夜晚,電視實在無趣,鄒月坐在電腦前對我不理不睬,我踱回房間,翻出一本最厚的法學書,開始讀起來。
法律語言艱深晦澀,總讓人走神,許久許久,還停留在序言部分。
忽然手機在桌上狂響,我一看,竟是林啟正。
我猶豫了一會兒,接通了電話。
他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異常得強硬:“鄒雨,你給我下來!”
我一愣,問:“你在哪裡?”
“在你樓下。”他答,然後我聽見窗外傳來急促的汽車笛聲,衝到窗前一看,果真有一臺又黑又大的吉普車停在樓道口。
“什麼事啊?”我問。
“你下來,不然我上去!”他語調生硬,讓我頗感奇怪。
“你等一下。”我掛了電話,向門口走去。偷眼瞄了一下隔壁的鄒月,還好,她正帶著耳機在看影片,應該沒有聽見那怪異的喇叭聲。
樓道里很黑,路燈不知什麼時候壞了,我摸摸索索地走下樓,卻是傅哥首先迎上來。
“鄒律師,林總今天喝多了,你別和他吵。”傅哥說。
和他吵,吵什麼?我很疑惑。忽見林啟正從車上走下來,大力甩門,衝到我們面前。
“傅強,你給我回車上去!”他指著傅哥,傅哥應承著退回到自己的車上。
他滿身酒氣,站在我面前,彷彿有很久沒見了,如今乍一碰面,我不由自主地滿心喜悅,柔聲問:“什麼事,這麼急?”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他劈頭就問,話語粗魯。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管你的事?”
“你是不是跑去找左輝,拜託他手下留情?”
原來是指此事,我連忙解釋:“只是昨天碰巧和他說起這件事情,他就……”
話還說完,林啟正粗暴地打斷了我:“什麼時候輪到你去為我說情?這個事情,如果我林啟正擺不平,去坐牢,也不需要你去向他說情,他不過是小小的辦事員,哪裡有他說話的份?”
他的態度惡劣,我本有些不悅,但聽他說出“坐牢”兩字,卻又心一軟,兀自憐愛起來。
“不會這麼糟糕吧?”我忙關切地問。
“這件事擺明了有人要整我,但是,這是我林啟正的事,與你有什麼相干?需要勞你的駕去打聽?”他依舊堵我,似乎想把我激怒。
“如果不該我打聽,我以後會注意。”我知他酒意正濃,不與他計較,放低姿態。
“當然不該!你不是一心一意要和我劃清界限嗎?電話也不接,連面也不想見,昨天你寧可躲在車後面,也不讓我看見,你不怕我一不留神,倒車壓死你嗎?”
“見面又能怎樣呢,兩個人都很尷尬。”我答。
“是啊,所以要走得遠遠的,對不對?也許你早就聽說到什麼風聲,知道我有難,所以躲得越遠越好,是不是?”
見他面色通紅,雙眉緊鎖,與以往淡定從容的樣子相去甚遠,第一次見他如此惱怒,如此尖銳,竟好像我是他的敵人。——也許不能愛,所以就會恨吧。我想著,心疼著,沒有回答他無理的挑釁。
他依舊在說:“你怎麼跟你前夫介紹我們之間的關係?說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情人?或者說,是被你鄒雨甩了的舊情人?你可以在他面前炫耀了是不是?連林啟正都被你玩得團團轉,你和他扯平了對不對?”
“啟正,別這麼說!”我忍不住阻止他,“你喝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每天都喝很多,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