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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更突顯粉雕玉琢般的輪廓,她是他僅見最英武的美人。在江湖上走動時,少年英傑因為她而隨隊奔走的大有人在,甚至還有慕她之名的王公貴族到鏢局下帖求婚,但無論對方人品如何、家世如何,簡家父女皆意志堅定的拒絕,對他們父女倆的厚愛,他常覺得無以為報。
雷譽看看天色,估計離日出還有兩、三個時辰,而他們離柳林客棧也有一段距離,他猜想,就算那群匪徒想追,應該也不會追這麼遠,前方有條河,不如停下來休息一下,也好讓馬兒吃點水草。於是他拉緊韁繩,把馬停住。
小霜因馬車停下立即醒來,“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趕路。”
“你是不是累了?怎麼不說一聲,換我來駕車。”
“我倒不累,但是可別把馬兒給累壞了。小霜,你就進馬車裡睡一覺吧。”
“你呢?”
“我牽馬兒去河邊喝水,然後在那草地上躺一躺。”
“我陪你。”
“你還是在馬車裡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你可以和我輪著駕車。”
小霜想想他說得也對,於是點點頭,聽他的話進去休息。
雷譽牽著馬兒來到河邊,心想,這回回家,鏢局的人就要幫他和小霜舉行婚禮,他明白這是早晚的事,但是他尚未報殺親之仇,心裡總有個重擔壓著。
他不自覺的吟著,“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我行殊末已,何日復歸來……”忽然聽見細微的腳步聲,他隨即一躍而起,見是卓雪雁才把刀放下。
卓雪雁聽他所吟的詩句裡有著濃濃的鄉愁,也引得自己悲從中來,於是便將下半段的詩接下去,“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明朝望鄉處,應見隴頭梅。”
除了小霜外,雷譽鮮少與年輕姑娘相處,於是不覺有些靦腆。
“是何因由,使得雷鏢師半夜裡望著月兒滿心惆悵?”
雷譽幽幽的笑了笑,“為賦新辭強說愁罷了。對了,卓姑娘,你現在覺得怎樣?”
卓雪雁不太明白的搖著頭說:“只覺得頭有些昏沉沉的,想來是坐車坐暈了。怎麼?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之前她只聞到一陣香味,接著就沉沉的睡去。
他聞言愣住了,原來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能歹徒下迷藥時,她就已經睡得很沉了,以至於沒感覺。
“喔,沒什麼,只是……這一路上,夜色很美。”
卓雪雁抬起頭,看著天上已偏西的月兒吟誦,“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
這兩句是韓愈因直諫卻觸怒唐德宗反遭貶官為一個小縣令,之後唐順宗繼位大赦天下,他又遭人阻抑未能調任,寄身客棧舉頭望月之餘,作詩自嘆命運。
她所引的詩句與他的心情相吻合,令他不禁又嘆了口氣,頗有感觸的接著吟誦,“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有弟皆分散,無家間死生。”
這是杜甫因想起生死不明的眾兄弟,而將曲折的心情盡情表現的詩句,卻讓卓雪雁想起被奸人陷害的哥哥卓雪鵬,不禁淚流滿腮。
“卓姑娘?”
卓雪雁趕忙擦淚,“我沒事,只是子美為手足擔憂的心情,讓我有些感觸而已。想來,雷鏢師也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遭遇了?!”
雷譽是家中的老麼,上面還有兩位兄長,那年老奴趁夜抱著他鑽過狗洞逃命後,便再也沒聽過其餘親人的訊息。
長大後,他憑著那一點點殘破的記憶,曾去尋找當年的老家,然而卻已人事全非,不復當年。
“不知道你家兄弟有多少人?”
“三個兄弟、兩個姐妹。”
“全都……”
雷譽搖搖頭,“時難年荒世業空,弟兄羈旅各西東;田園寥落干戈後,骨肉流離道路中。”卓雪雁也跟著嘆息,“弔影分為千里雁,辭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
雷譽驚奇的看著她,倒不是為她的文采,而是她的感受都像和自己有著相同遭遇似的。
“卓姑娘也和手足分散?”
卓雪雁低頭不語,半晌才說:“我們只有兄妹兩人。”
“那你哥哥……”
“凶多吉少。”
“發生了什麼事?”
卓雪雁猶豫的望著他,差點就把她的身世遭遇全盤托出,不過最後她還是三緘其口,以朗詩代替回答。
“少孤為客早,多難識君遲。掩在空相向,風塵何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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