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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張家興盛啊。”齊嬤嬤一嘆;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別看張老爺子出身貧寒,萬事不靠,愣是靠著自己在京城裡立了起來;當年上皇幾乎言聽必從,這京城上下無人敢惹。別的不說;就說當年姑娘的外祖父榮國公想聘張家女兒為長媳,都廢了老大的勁;連上皇都搬出來了,張家還老大不願意的。可是世事無常,張家敗了。”
黛玉等本來都聽得興致勃勃的;一聽之下便想開問;卻見齊嬤嬤一擺手:“這事太複雜;卻不是現在說的。”
“其實張家敗得突然,真實情況如何卻只有局中人才知了。那個時候張老爺子剛入了內閣,張大老爺六年回京剛進吏部,張二老爺靠著岳家進了宗人府,張三老爺志得意滿中了狀元,一夜之間,全都掛靴而去。”李嬤嬤卻接著說道。
黛玉心裡一顫,再不敢追問,只問道:“那與張姑娘?”
“那個時候張家的小輩都已成婚了,要說張老爺子眼光也毒,兒媳孫媳無一有怨言,都跟著白衣離去。嫁出去的兩個孫女都是二房的,也嫁回了宗室,更不擔心。只有張三姑娘。”齊嬤嬤補充道
“張家走眼了?”黛玉臉一白。
“也不能說走眼,廢太子那個時候還在位,他的長子看中張三姑娘,張老爺子不能看著自己孫女去死,卻又不能不給皇家交代,便翻出了二十年前與高家的戲言。高家也是病急亂投醫,當時他們家小少爺病重要人沖喜,高老大人那時也死了,全家窩在金陵,訊息並不靈通,便不管不顧應了下來。只是高家小少爺到底沒熬到張三姑娘過門,為此高家怨念極大,但上頭虎視眈眈地盯著,張三姑娘不得不嫁。姑娘,張家大太太西北長大,向來豪爽,當初便是她自己看上了張大老爺,女家自己上門提親,這麼一個人,聽說張三姑娘走的那天哭暈過去。”齊嬤嬤臉色淡下來,嘆道。
“只是這是張三姑娘唯一的活路。”李嬤嬤最後說道,“最痛也要捨出去。”
“那個時候恐怕不僅僅是一樁婚事吧。”黛玉聽了,默了半響,突然說道,眼角滑下淚來。
“姑娘明白就好,所謂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個時候張三姑娘只能咬落牙齒合血吞,而現在張三姑娘就能光明正大地立在這裡。從來不看一時得失,只看長遠如何,所以有時候忍無可忍也要從頭再忍,張三姑娘熬了五年,熬了出來,聽說高家徹底不行了。”齊嬤嬤忙抓緊時間教育。
“張姑娘如此家人尚且如此,我……”黛玉聽了,更感懷自身。
“但是林大人用死替姑娘安排得幾乎天衣無縫,如今又趕上了好時候,璉二爺不是無信之人,只要姑娘自己立得起來,便無事。”齊嬤嬤卻看向黛玉,喝道。
黛玉一驚,急忙擦了擦淚,是了,她也有人護著,她不能辜負。低頭又看著案上的書籤,字裡行間依然灑脫,想起白日裡張寧雅的安詳,不由得輕嘆,心裡突然間又輕鬆了一些。
此時黛玉等唸叨的張寧雅正一面卸下釵環一面與馬氏說話,只聽馬氏嘆道:“你小姑姑卻是嫁錯了人家,當年只看榮國公明白,史太君能幹,賈赦就是稍微差點也罷了,卻原來內裡早已爛透了。”
“那幾位妹妹倒是不錯。”張寧雅不好點評,只回道。
“也就這幾個看上去不錯了,可憐你表哥卻是這般情況下長大,也是苦命人了。”馬氏又嘆了嘆,自從賈璉送信之後,馬氏便對他印象極好,又念著當年張道蘭的情份,更是嘆息。
“媽媽,當年的事也不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如今只能多多提點表哥。”張寧雅忙安撫道。
“當年要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進了那個火坑。”馬氏一提起高家,就火冒三丈,“所幸如今都好了。”
張寧雅的手頓了頓,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哪個少女不懷春,看著兩個姐姐都覓得如意郎君,那個時候真憧憬啊。可是一夜之間都變了,如今回想起來,她隱約明白了,他們家捲入了奪嫡之爭,面對的是廢太子的瘋狂反撲,而那位嘴裡說著那麼信任祖父的上皇,選擇了冷眼旁觀,將自己一家送與兒子出氣。那個時候自家只能斷尾求生,可千算萬算還是填進去姑媽一條命,也葬送了自己的最好的年華。張寧雅覺得眼眶有些熱,那天的天好藍好藍,是她不聽話,想著與小姐妹告別,卻在暖閣裡遇見了那位皇孫陛下,用金釵用力□□心口的痛都抵不了當時絕望的心痛。高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祖父打了個時間差,他們愚昧地答應了,明白過來後又是瘋狂地報復。所幸她熬過來了,張寧雅將手覆上胸口,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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