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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自己與別人有什麼不同。及解人事後,童伴們紛紛疏遠,無人肯睬她。自她十歲至今,再無一知心友。
三夫人帶些小心的聲音重又傳入耳中,道:“小舞,如今你也成人了,準備一下,下個月我挑個日子,讓弈兒收了你。”
濃密長睫輕輕一顫,封舞卻只屈膝應道:“是。”
成人——指的是她今日辰時來的初潮吧。
辰初換下褻衣,不到二刻三夫人便得知訊息,好靈敏的耳目啊。
封舞玉顏清冷自若,平靜如水,
她的衣物寢居,自有專人照料,不管換了多少人,那人,終究是司馬家奴呢。
只是明知身邊有一雙眼,無論何時,都在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別有用心地翻尋著她換下的貼身衣物——這種感覺,曾經一度令她不寒而慄,猶如置身鬼域。
到如今,她已習以為常,處之泰然。
生命中的打擊太多了,到最後,她已鈍了知覺,學會不再抱著期望。
十三歲那年,偶然聽見三夫人與紀嬤嬤談及她的身體狀況,為她的癸水遲遲不來大表焦慮,她才知道,一直以來對她關心有加的紀嬤嬤,真正關切的,只是她何時成為一個成熟的少女,
從四歲起便照顧她,她視若親人一般的紀嬤嬤,另一個身份,是弈少爺的奶孃,親疏之別,顯而易見。
而她的成年與否,關係著能否開始修習雙修之術,能否治癒弈少爺的病,紀嬤嬤對此事的關注,也在情理之中。
只此之後,她對身邊的人,再也沒有辦法付出信任與感情。
“夫道者,性與命而已。性無生也,命有生也。無者萬物之始,有者萬物之因。一陰一陽之謂道,生生不窮之謂易,易即道也。”
五爺為了弈少爺的病,窮盡心力。最終將易、道、醫、武四者揉合,創出這獨出一格、空前絕後的醫理,以她純陰之身,修純陽之功,以養元精。再以陰陽雙修之術,將所有精華匯入弈少爺體內,助他打通自出生便閉塞的經脈,接續過弱的心脈,從根本上改善他的體質,以達到治病之效。
所以他們,一直在等她長大。
這裡的他們,指的是三爺夫婦、紀嬤嬤,以及想出此法的五爺。
此事自有兇險處。五爺曾言,此術未有人試,她身為鼎爐,更有莫大風險。誰也不知雙修之術一旦施展開,她所有內力、元陰盡入弈少爺體之內後,可還有命在。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五爺只將此事告訴了弈少爺的父母,紀嬤嬤則是由三夫人處得知的,連她,也是十二歲開始發育那年,五爺傳她以修心法,才知五爺為何買了她,又如此精心栽培她。
命是五爺給的,就這樣還了司馬家,也好。
她寧可像五爺這般,如實相告,也不要再有一個紀嬤嬤,以長者慈愛的面容伴在她左右,時時想的卻是她是否已發育成熟,能否與弈少爺交媾。
如今,算是終於到了最後關頭了。
封舞抱寧守靜,無嗔無怨,卻有一種大事底定的放鬆感,因她這條路,終於走到終了。
真心不動,則是光明,一經妄動,即生諸苦;不動時,無所謂見,一經妄動,便生妄見。
她練的若非這清靜沉斂的佛門心法,可還得這般平和心境?
司馬玉簫從未聽過此事,怫然道:“為什麼要弈哥收她?要給弈哥選嫂子,也該找個大家閨秀呀。未娶妻先納妾,算怎麼回事?”
她的意思,大半來自人選上。要叫小她一歲卻死氣沉沉(被她娘美其名曰“老成持重”)的封舞為小嫂,她才不幹。
封舞充耳不聞,向一臉尷尬的三夫人行禮道:“弈少爺快要吃藥了,三夫人沒有別的吩咐的話,奴婢先下去了。”
三夫人嗔瞪女兒一眼,少有的厲顏道:“住嘴,我沒問你的意思。”轉向封舞,和緩了顏色,道:“下午弈兒睡著了後,你再過來一趟,我叫了師傅來為你量量體裁,趕做些衣裳。”
封舞抬眼,恭敬順從:“奴婢遵命。”
三夫人卻不自在地別開了臉,不敢對視這少女的眼。
封舞的眼極美,杏形的眼眸中黑白分明,清澈如一泓秋水,盈然流轉,縱使不解風情,也有打動人心處。然而這一雙眼,卻死寂黯沉如黑夜,不見半點情緒波動,只有著深之又深的漠然,尋不出一分生意,像是認了命,放棄了掙扎,連對自己,也不再在乎……
她何嘗不知道他們的做法是何等的殘忍。拿了她健康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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