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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人還是候鳥,迷路了,或是忘記回家路的靈魂,都需要一塊可以暫時棲息的地方。
在這個物質繁華,生命荒蕪的年代,每個人都有生命不能承受的輕跟重。
“今天你就留下來過夜吧。”即使夜已經過去大半,天要明瞭。
“我可以一直住下去嗎?”呵欠被小手掩住,她斂在寬大的懷抱裡,搖晃著,幾乎要睡去。
“不行!哭也沒有用!明天一早你就走人!”不管她有沒有成年,收容她都不是應該的事。
“那我走了!”在樓梯口她掙扎著要下來,也不管有多危險。
“你不要亂來!”他就知道自己自找苦吃。
“不讓我住下來就連一晚都不要收留我!”
“給我一個理由。”可以說服他把她留下來的。
“我想不出來耶,我太累了,可以明天再想嗎?”她停止蠢動,認真的想起理由來了,卻一下子拿不出足以說服別人的魄力。
她以前的口若懸河跟滔滔不絕呢?
“我不開收容所的。”
“我知道,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赫鏡持不語了。
“我還欠一個服務生,你做得來嗎?”他沉默一秒鐘。
“因為你缺人嘛。”
她還真說對了。
“餐廳每天早上十一點開店,一個月休四天,有健保,試用期月薪兩萬八,三餐餐廳供應,不另外扣薪,還有,不可以早退遲到。”大半夜的,他居然站在樓梯口跟一個半夜撿來的天使……其實他也不確定,也許是魔鬼討論工作待遇。
“成交!”
赫鏡持撞開一扇門,門內有著乾淨的氣息,他用另外一隻手開了燈,然後直接把她放置棉質料的柔軟中。
“我可以留下來了?”香香的,布料有著太陽的暖馨,雖然跟她家用的質料差很多,但是出門在外,不要太挑剔了。
她往裡頭鑽,聲音已經撫糊不清。
“剛剛不都說好了。”
“謝謝你。”童潤重新支起身體伸開雙臂環抱著她構不到的身軀,表達她的謝意。
赫鏡持錯愕了下,一直到她主動鬆開雙臂。
杵在匯黃燈光中的大柱子留下床邊的小燈,然後關了大燈,本來響亮的腳步聲躓了下,有些不習慣的放緩了腳步,然後看看她腳下的馬靴,又轉過身幫她脫下鞋子,這才關門離開。
童潤迷迷糊糊的想,這大柱子是個好人呵……
金黃澄圓的大太陽有點西斜了,依然不改四送的熱情,源源不絕的朝著這座人間輸送光芒。
睡到自然醒,睜開還是略帶澀意的眼睛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陌生的天花板,頭偏一偏,就連傢俱也陌生得可以。
杏眼還帶著初醒的朦朧。
“你醒啦。”像是早就站在門口等很久,一個年輕男生探進頭來。
童潤霍地坐起,抱著白色的枕頭放在胸前當防衛,眼中殘留的睡蟲一古腦跑個精光了。
“你是誰?”
“我是……唉,小心——”男生的警告慢了一拍,因為起身動作幅度過大的童潤經過左右搖擺後從一邊栽了下去。
一定痛死了……
童潤齜牙的模著摔痛的部位,仍然沒放棄警戒,大枕頭牢牢持在手中,隨時可以當成炸彈丟出去,阻擋敵人入侵,至於效果就不是她能考慮的了。
“你別緊張,我叫大貓,老闆要我上來看看你是不是睡死了,他說要是你醒了就下去通知他。”這樣夠明白了喔,他不是壞人。
“我醒了。”除非是酒鬼,這種摔法大羅神仙也很難不清醒。
“確定?要我扶你回床上去?”雖是這樣說,他的腳卻牢牢固守在門檻上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搖頭,渾然不覺自己歪坐的模樣露出一節幼綿綿、白皙皙的腿。
大貓喉結咕嚕了聲,往後面退去。“那我下去嘍,我去跟老闆說你醒了。”
霹靂的大訊息,老闆居然金屋藏嬌。
老闆的春天到了。
童潤拍拍自己有點僵硬的臉頰,確定已然回魂,拉著被她捲到床下面的被單,動作遲鈍的坐回床沿。
從剛睡醒的零智商到逐步恢復成人應該有的清醒階段,接著,疑問跳進她徹底恢復的腦袋。
剛剛那個男孩是誰?
四周靜悄悄地,拼命挖著腦袋回想的她終於準備放棄的時候,不經意看見從門口進來,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