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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睡覺也是全副武裝,裹著頭巾和頭盔,還把獸舍裡最吵的狗帶在身邊,生怕有人趁他睡著偷偷接近。不過一切都是徒勞,某天清晨,全城被小狗狂野的吠叫聲驚醒。他們發現小傢伙瘋了似的在水井邊打轉,紅鼻漂在水中,嚥了氣。
他當然不能讓謀殺肆無忌憚地繼續,否則一切便全亂套了。法蘭有最大的嫌疑,於是席恩親自主持審判,定他的罪,判他死刑。然而這卻帶來意想不到的尷尬。當馴獸長跪下,把頭伸進木樁時,說道:“艾德大人一定會親自動手。”席恩不願被看輕,只得親自操斧。他滿手是汗,下斬時斧柄滑脫掌握,第一擊竟砍在法蘭雙肩之間。接下來,他又連劈三次,方才割斷骨頭和肌腱,把頭顱與身軀分離。他只覺天旋地轉,眩然欲嘔。從前他們同席而坐,把酒言歡,暢談獵狗和捕獵的往事歷歷在目。我別無選擇啊,他想對屍體尖叫。鐵種守不了秘,他們非死不可,其後總得有人為此負責。他愧疚的是沒能讓他死得乾脆。奈德·史塔克砍人頭顱從來只需利落一擊。
法蘭死後,謀殺便告終止,但他的手下卻變得愈來愈緊張和陰鬱。“大夥兒不怕上戰場,”黑羅倫告訴他,“如今的問題是看不見摸不著,我們就居住敵人之中。誰也不知這裡的僕婦是想親你還是想殺你,誰也不知侍童給你滿上的是美酒還是毒藥。我建議趕緊撤離。”
“我是臨冬城親王!”席恩破口大罵。“這是我的地盤,誰也不能把我趕走,誰也不能!天神老子都不行!”
阿莎。這都是她的所為。我親愛的姐姐,願異鬼殺了她。她要我完蛋,才好名正言順地成為父親的繼承人,所以一直慢慢吞吞,毫不理會他多次催促命令,任他在這裡枯坐愁城。
此刻她坐在史塔克族長的高位上,用手指撕閹雞。她部下正和席恩的人一起喝酒,分享往來故事,喧嚷瀰漫整個大廳,以至於無人注意他的來臨。“其他人呢?”他詢問臭佬。長桌邊的人不滿五十,一大半還是他的。臨冬城的廳堂足夠容納十倍於此的人數呢。
“全部人手都在這裡,親王殿下。”
“全部——她帶來多少人?”
“據我計算二十個。”
席恩大踏步走向懶洋洋躺臥著的姐姐。阿莎本來正為手下的俏皮話哈哈大笑,看他逼近便即止住。“看哪,臨冬城親王登場嘍。”她把手中骨頭擲給大廳裡嗅來聞去的狗們,鷹勾鼻下的大嘴扭出一個嘲弄的微笑。“還是傻瓜親王到了?”
“好個吃飛醋的女人。”
阿莎咂咂指頭的油脂,一縷黑髮垂到兩眼之間。她的手下鬧著要麵包和培根,人只有幾個,發出的聲音卻很吵。“吃醋,席恩?”
“難道不是?只用三十個人,我一夜之間便拿下臨冬城。你帶一千精兵,卻花了整整一個月才取得深林堡。”
“是啊,我比不上你,偉大的戰士。可是,弟弟——”她一口喝下半形杯麥酒,用手背揩揩嘴。“——我方才瞧見你掛在城門上的人頭。跟我說實話,誰的武藝比較高強啊,跛子呢還是嬰兒?”
席恩只覺熱血直往臉上衝。對這些頭顱他感不到半分樂趣,把兩具無頭童屍展示在全城人面前更覺得萬分揪心。當時,老奶媽靜靜地站著看,柔軟無牙的嘴無聲地張合。法蘭則死命地朝他撲來,如他手下的獵狗一般咆哮狂吼,直到烏茲和卡德威用矛柄把他打得毫無知覺。他們為什麼這麼對我?他站在兩具蒼蠅密佈的屍身前,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魯溫師傅壓住肝火走上前,這灰色的矮男子挺著石頭樣的表情,懇求席恩准許將孩子的頭縫回身體,好讓他們和其他史塔克族人一起安眠於地下墓窖之中。“不行,”席恩告訴他。“不能葬在墓窖。”
“為什麼,大人?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妨礙不了你了。而他們生來便屬於那裡,那裡有所有史塔克故人的遺骨——”
“我說不行。”他得把頭顱掛在城牆,而兩具無頭軀體當天便連同華服一起燒成灰燼。之後,他跪在碎骨和灰燼之中找到融化的殘銀斷玉——布蘭的狼頭胸針僅存的部分。他一直留著這個。
“我給了布蘭和瑞肯優遇,”他告訴姐姐。“這是他們自作自受。”
“你自己不也一樣,小弟弟。”
他的耐心到了盡頭。“你只帶來二十個人,要我怎麼守住臨冬城?”
“十個,”阿莎糾正。“剩下的得護送我回去。你總不會忍心讓你親愛的姐姐孤身一人在原始森林犯險吧,好弟弟?聽說林子晚上有冰原狼出沒喲。”她從寬大的石座位裡挺身站起。“走,我們找個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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