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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和韋曼學士知道,她打算保守秘密直到……直到……
直到何時啊?蠢女人,你以為把秘密留在心中,它就不再真實?你以為不提它,不告訴別人,它就只是一場夢,甚或連夢都不是,只是半夢半醒間的一場驚嚇?噢,要真能那樣,諸神可太仁慈了。
“關於君臨的訊息嗎?”布蕾妮問。
“是就好了。鳥兒從賽文城飛來,由我的代理城主、羅德利克爵士親手放出。”黑色的翅膀,黑色的訊息。“他召集了能召集的一切力量,正向臨冬城進軍,將把城堡奪回來。”這一切是多麼地無關緊要啊。“但他說……他寫道……他告訴我,他……”
“夫人,他說什麼?有您兒子們的訊息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如此簡單的答案。凱特琳試圖作答,言語卻哽在喉嚨。“除了羅柏,我沒有兒子了。”她竭力擠出這幾個可怕的字眼,竟然沒哭,不禁暗自慶幸。
布蕾妮驚駭地瞪著她。“夫人?”
“布蘭和瑞肯企圖逃跑,結果在橡樹河邊一座磨坊被抓。席恩·葛雷喬伊把他倆的頭掛在臨冬城城牆上。席恩·葛雷喬伊!這個打十歲起便和我家同桌吃飯的人!”我把話說出來了,諸神饒恕我,我說出來了,如今它變成了真實。
淚眼望去,布蕾妮的面孔一片模糊。只見她從桌子對面伸出手,但指頭始終沒有碰到凱特琳,似乎猶豫如此的觸碰不受歡迎,“我……不知該怎麼說,夫人。我的好夫人。您的兒子們,他們……他們現在與諸神同在。”
“是嗎?”凱特琳尖刻地說,“什麼樣的神靈允許這種事發生?瑞肯還是個小嬰孩,為何就難逃一死?而布蘭……當我離開北境時,他自墜樓後還沒睜開過眼睛。我在他醒來之前離去,如今再也不能回到他身邊,再也聽不到他的歡笑。”她張開手掌,讓布蕾妮看看她的手指。“這些傷疤……布蘭昏迷不醒時,他們派來殺手,想乘機割他喉嚨。布蘭差點就沒了命,我也會和他一起死,幸虧他的狼撕開來人的喉嚨,救了他一命。”她頓了一會兒。“想必席恩連狼也殺了,一定是的,否則……我知道只要那些狼一息尚存,我的兒子就很安全,正如灰風之於羅柏……可我的女兒們都沒有狼了。”
突然的話題轉換讓布蕾妮有些迷惑。“您的女兒們……”
“從三歲起,珊莎便是個小淑女,隨時隨地都有禮貌,討人歡心。她最愛聽騎士們的英勇故事。大家都說她長得像我,其實她長大後會比我當年漂亮許多,你見了她就明白。我常遣開她的侍女,親自為她梳頭。她的頭髮是棗紅色,比我的淺,濃密而柔軟……紅色的髮絲如火炬的光芒,像銅板一樣閃亮。”
“而艾莉亞呢,呵呵……奈德的客人們若未經通報徑自騎進中庭,總把她當成馬房小弟。不得不承認,艾莉亞是個棘手的孩子,一半是男孩,一半是小狼。你越不准她做什麼,她就越是想到了心坎裡。她繼承了奈德的長臉,一頭褐發亂得跟鳥窩似的。我費盡心機想讓她成為淑女,卻一事無成。別的女孩收集玩偶娃娃,她收集的卻是一身傷疤,說話又總不經思考,衝口而出。我想她已經死了。”這話貿然出口,好似巨人在擠壓她的胸膛。“布蕾妮,我希望他們統統死去。首先是席恩·葛雷喬伊,接著是詹姆·蘭尼斯特、瑟曦和小惡魔,每個人……每個人都死去,一個不留。而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太后……她也有個小女兒,”布蕾妮笨拙地說。“她也有兒子,和您的兒子們年紀相仿。當她聽到這訊息,或許……或許會同情您,然後……”
“把我的女兒平平安安送回來?”凱特琳哀傷地笑了。“這只是你甜美單純的想法啊,我的孩子。我也這麼希望……但那不會發生。如今只能靠羅柏去為他的弟弟們報仇,但願寒冰也像烈火一般致命。你知道嗎?從前奈德的配劍就叫寒冰,那是瓦雷利亞鋼劍,其上有千道螺旋的波紋,鋒利得讓我不敢觸碰。羅柏的劍與寒冰相比就如棍棒似的,恐怕要他去砍葛雷喬伊的頭不太容易。史塔克冢是沒有劊子手的,奈德常說,判人死刑者必須親自動手,殺戮是他的責任,但他從未從中獲得喜樂。但我會的,噢,我會的!”她看著手上的刀疤,五指開開闔闔,最後緩緩抬眼。“我給他也送了壺葡萄酒。”
“葡萄酒?”布蕾妮不知所云。“給羅柏?還是給……席恩·葛雷喬伊?”
“給弒君者。”這伎倆在克里奧·佛雷那裡奏了效。我希望你也口渴難耐,詹姆,我希望你的喉嚨又幹又燥。“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
“一切聽您吩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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