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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笨老鼠,別做夢了。
從此之後,她又恢復到整天清潔擦洗,來回送信,以及在門後偷聽的生活。大家眾說紛紜,有人說泰溫大人很快就要開往奔流城,有人說他要揮軍南下,出奇不意地奇襲高庭,更有人對前兩種說法嗤之以鼻,因為史坦尼斯才是最大的威脅,公爵大人想必會去保衛君臨。小道訊息還有很多,比如大人派出格雷果·克里岡和瓦格·赫特去消滅如芒刺在背的盧斯·波頓啦;大人派渡鴉送信去鷹巢城,打算迎娶萊莎·艾林夫人,以贏取谷地啦;大人買了一噸銀子來鑄造可以殺掉史塔克家狼靈的魔法劍啦;大人寫信給史塔克夫人懇求和解,所以弒君者很快就會被釋放啦,等等。
信鴉每天來來去去,泰溫大人卻幾乎足不出戶,忙著召開軍事會議。艾莉亞遠遠地瞥見過他幾次——一次他在城牆上行走,由三個學士和那個長著濃密鬍鬚的胖俘虜陪同。一次他跟屬下諸侯一起騎馬出城,視察營地。但通常他站在拱頂的樓臺中,注視下方流石庭院裡操練的人們。他站在那兒,雙手緊扣劍柄上的黃金圓球。據說泰溫大人酷愛黃金,她聽一個侍從開玩笑道,公爵甚至拉出的屎都有金子。作為一個老人而言,蘭尼斯特公爵看起來很強壯,雖然謝了頂,卻有著厚實僵直的金鬍鬚。不知怎地,他的臉龐讓她想起了父親,儘管他們長得一點也不像。沒什麼大不了啦,他就是戴了張公爵的面具而已,她告訴自己。記得某次母親也曾關照父親帶上公爵的面具,好去處理什麼事情,父親聽了哈哈大笑。但她無法想像泰溫大人會為什麼事情發笑。
有一天下午,她正在井邊排隊等候打水,卻聽見東城門的絞鏈吱嘎作響。一大群人騎馬從鐵閘門下穿過。當她窺見領頭之人盾牌上的獅身蠍尾獸圖案,一股恨意猛然襲向全身。
在清天白日下,亞摩利·洛奇爵士看來不若火光中那麼可怕,但那雙豬眼仍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井邊有個女人說,他帶著部下沿湖追逐貝里·唐德利恩,搜捕反叛者。我們才不是反叛者,艾莉亞心想,我們是守夜人,守夜人是不偏不倚的。亞摩利爵士的手下比記憶中少了一些,許多人還受了傷。但願他們傷口化膿!但願他們通通死光!
接著,她看到了走在隊伍末尾的三個人。
羅爾傑戴了一頂黑色半盔,寬寬的鐵護鼻讓人很難看出他沒有鼻子。笨重的尖牙騎在他身旁,那可憐的戰馬看來隨時都可能教他壓垮。他渾身都是癒合中的灼傷,模樣比以前更為醜陋可怕。
賈昆·赫加爾依然面露微笑,仍舊穿著那身破舊骯髒的外衣,只是頭髮清洗梳理過。半紅半白的長髮披到肩上,閃著光澤,艾莉亞聽見女孩們羨慕地互相嘻笑稱奇。
早知道,我就讓大火燒死他們。詹德利說得對,我真該聽他的。若是她沒把斧子拋過去,他們早就沒了命。片刻之間,她好害怕被認出來,可他們騎馬經過時,對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關注。惟有賈昆·赫加爾大致朝她站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直直地越過了她。他也認不出我,她心想,這也難怪,阿利是個拿短劍的兇狠男孩。而我只是個提水捅的灰老鼠。
這天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刷洗號哭塔的臺階。到得黃昏,當她將水桶拖回地窖時,手上已經破皮流血,胳膊酸得直打顫。艾莉亞累得連飯都吃不下,於是向威斯請求之後,直接爬回稻草堆裡睡覺。“威斯,”她打著哈欠,“鄧森,奇斯威克,波利佛,‘甜嘴’拉夫。‘記事本’和獵狗。格雷果爵士,亞摩利爵士,伊林爵士,馬林爵士,喬佛裡國王,瑟曦太后。”她覺得也許該在禱詞裡再加三個名字,但她今晚實在太累,無法做出決定。
她夢見群狼在森林裡狂野地賓士,突然有一隻強壯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就像光滑,溫暖而堅實的岩石。她立即醒來,蠕動著要掙脫。“女孩什麼都別說,”有個人貼著她的耳朵悄聲道,“女孩閉緊嘴巴,沒有人聽得到,朋友之間說說悄悄話,好不好?”
艾莉亞的心咚咚直跳,她勉強點了點頭。
賈昆·赫加爾將手拿開。地下室裡一片漆黑,雖然他的臉只有數寸之遙,她也看不清。然而她能聞到他,他的面板聞起來很清新,有股肥皂的味道,他的頭髮上灑了香料。“小子變做女孩,”他喃喃道。
“我本來就是女孩。我還以為你沒認出我。”
“某人的眼睛會看。某人洞察真相。”
她想起自己應該恨他的。“你嚇著我了。你現在跟他們一夥,早知道我就讓你燒死算了。你來這兒幹嘛?走開,否則我喊威斯!”
“某人要還債。某人欠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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