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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原本的社工調至別處服務,新來的社工才剛上任,好不容易習慣原來社工探訪的仲傑一見有陌生人接近,馬上不安的狂洗手,好像別人帶來害他生病的病菌。”讓新社工十分為難。
他沉下臉,略帶慍色。“誰讓舊社工調走?我不是要她一直保持在原單位。”
耿仲豪私下動用了關係和財力,維持人事的不變動。
“公家機關的調動實屬平常……”她試圖解釋。
“給我真正的理由。”沒有他的同意,官僚機構不可能擅自調動這個人事。
女治療師停頓了下,繼而像怕別人聽見似的,小聲地透露,“聽說是令堂認為仲傑的情形已經趨於穩定,原來的社工太介入你們家庭生活,她非常不滿意,希望能換個不多話的新人。”
她沒說出口的是耿母不高興社工的管閒事,做完探訪的工作就該離去,而不是一味的要求家庭成員配合,打亂他們的正常作息。換言之,耿母覺得這個兒子拖累一個家,不能帶出門又無法向人炫耀,是她生命中的一大恥辱,越少人知情越好,省得鄰人指指點點。而前任社工試圖將她的次子帶入人群,讓他一步一步學習和人接觸,走出長期的自閉現象。
耿仲傑是自閉症患者,同時有偶發的強迫症症狀,他的世界是寂寞的,不允許別人進入。
“她無權決定仲傑的治療方式。”耿仲豪的臉色忽地陰沉,帶著一抹強勢的威恫。
“據我片面得知,令堂連照顧他的傭人也解聘了,改換成清潔公司的派遣人員,每日固定清掃兩次並不留宿,他大概是熟悉的人不見了,一到醫院回診,便立刻扭開水龍頭洗手。”旁人無從阻止。
自閉症是種腦部功能異常所引起的發展障礙,自小便表現出語言理解和表達的困難,難與身旁的人建立情感。
而且患者的行為是單一性的,出門走一定的路線,固定的衣、食、住、行習慣,狹窄而特殊的興趣,玩法單調缺乏變化,環境佈置不可變動。不過藉由緩慢的學習,耿仲傑已經會自己穿衣、進食、洗澡,日常生活能自行打理,不需專人看護。若是他覺得安心了,偶爾還會開口說兩句話,和他信任的人聊一會,除了語調無平仄之分外,倒也不難了解他在想什麼。
但是與他相處的人要有耐心,不能大聲說話或辱罵,否則他的進步有限,反而更退入自己的世界。
這也是耿仲豪最無法諒解母親的地方,對於親生兒子的關心往往不如外人,她生恐人家知曉她生了一個身心不健全的孩子,極力地隱瞞,不讓他和外界有絲毫連繫。
也就是孤立他。
“嗯!我明白了,你可以先行離開,接下來我會接手。”耿仲豪禮貌性的致謝,並未多看她一眼。
“如果有需要時請喊我一聲,我不會走遠。”遲遲不離去的女治療師假意收拾玩具,在他前後走動,表示她隨時都能支援他。
一旁的苗秀慧不是傻瓜,心裡起了莫名的騷動,眼看對方有意無意的找話題,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就是有點想把人趕走的微刺感。她輕輕地扯動手握的大掌,壓低聲音在耿仲豪耳邊碎嘴,洩露她來自新聞記者的觀察。
“她好像很喜歡你。”又在看了,視線一直不離開他。
黑瞳閃了閃,跳躍亮彩,“很抱歉她的錯愛,我只喜歡你。”
“啊!你……你又開我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她驀地臉一紅,有些尷尬。
“不是玩笑,我很喜歡你,喜歡到想讓你當我的女朋友。”她終於有點反應了,可喜可賀。
“我……我不想談戀愛……”上一次的戀情讓她對男人失去信心,她寧可多要一個朋友,也不要抱怨不休的情人。
“那就讓我來愛你吧!”他倏地頭一低,在她唇上一啄。
“咦!”她完全傻住,表情怔愕得像一隻可愛河豚。
耿仲豪笑眸微揚,又俯下身給了她一吻,確定兩人男女朋友的關係。“先等我一下,別太想我。”
想……想他? 苗秀慧機械式的撫著唇,心口狂跳不已,杏目圓睜地瞪著背向她的男人,不曉得事情為什麼會產生化學變化。他們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呀!她有些抗拒,也有些迷惘,但心底深處卻也浮起淡淡的甜蜜。他看來溫文儒雅,不帶任何威脅性,讓人有種放心的安全感,似乎任何事交到他手中,都不成問題……
啊——完了,她怎麼特別注意他,不會又是……不是,不是,不要自己嚇自己,她只是不討厭他而已,絕對不是因為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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