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
“有誰會‘搶’我?”“唔,”他聳聳鼻子,像喝下了一罈子醋,酸味十足。“你知,我知,他知,何必還一定要說出名字?”
“你多心!”我笑了。“是嗎?我多心?”他把臉拉開一段距離,審視著我,半晌,點著頭說:“你和我一樣瞭解,是不是?看你笑得多高興,你在為你的魔力而驕傲,對不對?在你內心深處,也想征服所有的男性嗎?”他搖頭:“女人!你的名字是虛榮!”
“別太武斷!”我說:“你以為你對心理學已經研究得非常透徹了。”“當然,尤其是你的心理!”
“真的嗎?”我揚揚眉毛。
“嗯。”“那麼,回答我三個問題。第一,我最希望的是什麼?第二,我在想什麼?第三,我最喜愛的是什麼?”
“第一題的答案是徐中□,第二題的答案是徐中□,第三題的答案也是徐中□!”“不害臊!”我跳起來。
“別走!”他捉住我。“你要幹什麼?”“讓你聽聽我的心跳,聽到了嗎?”
“唔。”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
“跳得厲害嗎?”他問:“怎麼跳的?”
“卜——通,卜——通,卜——通。”我說。
“你錯了,”他的下巴倚在我的鬢邊,輕輕的說:“它是這樣跳的:憶——湄,憶——湄,憶——湄。”
我抬起頭,他的嘴唇迅速的捕捉住了我的。我睜開眼睛,凝視他。“你實在是個壞老師,”我說:“你這算給我上什麼課?”
“上最深奧也最微妙的一課書——戀愛學。”
“呸!”我又笑了。他翻開了書本,正襟危坐。先咳了一聲嗽,再板下臉來,瞪了半天眼睛,才使面部肌肉收緊了。把鉛筆從地上拾起來,他挺直背脊,嚴肅的說:“好了,這一分鐘開始;我們要好好的上課了!不許再胡鬧了!”“哦,”我說:“好像是我先開始‘胡鬧’似的!”
“本來就是你嘛,你那樣一直看著我,讓我心猿意馬。”
“我不看著你看誰?自己心猿意馬還要怪別人!”
“好吧!別吵!”他把一把尺放在桌子正中:“以後誰先離開了功課範圍就捱打,尺放在這兒,由對方執刑!現在,翻到一百二十一頁,讓我們來討論一下三角行列式!”
我翻開了書,找到一百二十一頁,抬起頭,靜靜的凝視他。“找到了嗎?”“嗯。”“所謂三角行列式,就是……”他開始了講述,又陡的停住了。奇異的望著我說:“噢,憶湄,我發現了,你的眼珠並不是純黑的,而帶著點琥珀的顏色。”
我拿起尺來,在他手背上狠狠的敲了一記,他痛得跳起來。“哦,憶湄,太重了。”他嘆了口氣:“天下最毒婦人心!”
“你到底講不講書?”我問。
“講講講!”我們回到了書本上,他握著鉛筆,開始給我詳細的講解三角行列式,畫了圖,他舉著例子,我用手托住下巴,捕捉著他說話的聲浪。我喜歡他的聲音,那帶著男性的沉啞的聲調,富於磁性。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歌喉,雖然他是不大唱歌的。他喜愛交響樂,喜愛史特拉文斯基,這點,和我有些不謀而合。“手給我!”他忽然舉起尺來。
“做什麼?”我不服的瞪著他。
“你沒有聽書,你在想什麼?”
“史特拉文斯基!”我衝口而出。
“好!攤開手吧,別多說了!”
我望著他,他高舉著尺,板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嚴厲得真像個執刑官。無可奈何,我伸出了手,閉上眼睛,微笑著說:“打吧!老師!”他真的打了下來,而且相當重,我一驚,張開了眼睛,我以為他不會真打的。我望望我的手心,戒尺留下了一條紅痕,我對他蹙眉,心裡有了三分真氣。
“還要打嗎?”我憋著氣問。
“嗯。”“那麼,再打吧!”他的嘴唇蓋上了我的手心,他的聲音從我的手心中飄出來:“天哪,憶湄!你要另請家庭教師了!”
這天,我和中□去看了一場晚場的電影,散場時大約只有九點多鐘,我們搭公共汽車到了新生南路和平東路口,而沿著新生南路向家裡的方向走去。天氣很好,夏日的夜晚,星光璀璨,涼風輕拂,我們並肩邁著步子,一路說說笑笑,心情愉快得一如那遼闊的夜空,連一丁點浮雲都沒有。中□在向我說他眼光中的羅教授,他說羅教授是一個“有極兇暴的面貌,卻有極溫柔的心地”的人。我反對他,認為羅教授的面貌並不“兇暴”,我說:
“他僅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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