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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憶湄,”他說:“你快變成個書蛀蟲了。”
我笑了,說:“你知道,中□是個很嚴厲的老師。”
他的笑容收斂了一下,接著,又笑了起來。把雙手抱在胸前,他審視著我說:“你和皚皚好像都很服中□,嗯?不過,也別太用功,年輕人應該有點生氣和活力,整天埋在書本里是不正常的。拿你的本性來說吧,我相信你是屬於活潑和灑脫的一類——”
“你怎麼知道?”我昂昂頭問。
“我就從沒有看到你好好的走過路,不是跑,就是跳,要不就橫衝直撞。”“噢!”我喊了一聲,順勢在樓梯上坐了下來,用手託著下巴,不勝懊惱的說:“媽媽常說我不夠穩重,看樣子我真是無法變成個舉止莊重的大家閨秀。”
他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意更深了。
“大家閨秀?”他挑了一下眉梢:“不,我知道你的出身並不是富有的家庭,因而,你全身沒有一點兒矯揉造作的氣息,你和皚皚就一目瞭然是在兩種教育下長大的,她比你莊重,你比她自然。她文雅,你隨便。可是,你猜我欣賞那一種?”他的眼睛灼灼的照著我,簡單的說:“你!”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
“我認為,她可愛極了。”我說:“我但願能學得和她一樣文雅,她的舉動那麼柔和,走路那樣嫋娜。唉!”我又搖頭:“我想她本來就是比我高貴些,在本質上。”
“你覺得皚皚可愛?”他問我:“但她身上少了一樣東西,你知道嗎?”“什麼東西?”“活力!”他說:“別學她!憶湄,做你自己!”他打量著我:“你自己夠美,夠好了,我就欣賞你的馬虎和隨便……”他頓了頓,笑意又染上他的眼睛:“皚皚從來不會坐在樓梯上!”
我從樓梯上直跳了起來。他縱聲大笑。
“梯子上有針紮了你嗎?”他問:“還是有火燒痛了你的尾巴?你實在犯不著如此緊張!”
我對他瞪瞪眼,癟癟嘴。
“你很會罵人,嗯?”我說:“罵人使你覺得很開心?是不是?”“確實!”他笑得更高興了:“慢慢的,讓我來教你如何享受這份快樂!”“或者我並不感興趣。”
“你會感興趣,”他說:“我知道,因為你和我是同類!”
我凝視他,他的眼睛閃爍著,粗而黑的頭髮雖曾仔細的梳過,但仍然桀驁不馴的豎在頭上,鼻子中部微微隆起,在相法上沒有這種鼻子的人是要掌權的。嘴唇薄而漂亮,我不喜歡他嘴角上的那抹微笑——給人一種壓迫感,使人有喘不過氣來的錯覺。我離開了樓梯,走向門口,推開了通往花園的玻璃門。臺階下的水泥地上,有一雙帶輪子的溜冰鞋,我抬頭望望他,他穿著件運動衫,結實的胸肌挺了出來,他一定剛剛溜過冰,他是個酷愛一切運動的人。
他走近了我,也望著那雙溜冰鞋。
“你愛運動嗎?”他問。
“是的。”“會不會游泳?”我點點頭。“星期天請你去碧潭游泳。”他說,走下了臺階:“溜冰呢?行不行?”
我搖搖頭。“下來,試試看,這是一學就會的!”他命令的說。
我情不自禁的走了下去,溜冰的引誘力對我是太大了,我久已想學會溜冰,只是沒有機會。臺階下面有一方並不太廣的水泥地,由於剛剛雨後,水泥地上依然是溼潤的。走下了臺階,他拿起一隻溜冰鞋,望著我說:
“坐下吧,穿上它!”我略事猶豫,就在臺階上坐了下來,他的眼睛裡飄過了一抹難以覺察的微笑,我知道他在笑我剛剛從樓梯上跳起來,現在又席地而坐。可是,我顧不得他的嘲弄,學溜冰的興趣使我什麼都不管了。他蹲下身子,幫我係上溜冰鞋說:
“先用一隻腳試試,慢慢來,別貪快,站起來!”
我站了起來,試了試,重心全無,東倒西歪,趕快使用另一隻沒有穿溜冰鞋的腳支住身子。幾度嘗試,都不能成功,總是才要滑開,另一隻腳就來幫忙了。他抱著手看了我一會兒,把我拉到臺階旁邊,不耐的說:
“我看你笨得很,嗯?坐下來!這樣子不可能學會,只好用強制的辦法了!”說著,他把另一隻溜冰鞋也幫我係上了,笑著說:
“失去了倚賴,你就該站得起來,走得穩了!”
“嗨!可別開玩笑。”我說:“我對於摔跤不感興趣!”
“那麼,你就儘量維持不摔跤吧!”他說,不等我再表示意見,就捉住了我的雙手,把我從臺階上一把拉了起來,我驚呼一聲,抓緊了他不放。腳下的四個輪子一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