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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中□緊握了我一下,挺了挺背脊:“我一定要安排她的生活!羅教授,她在羅宅太不安全!”
“太不安全?”羅教授的眼珠幾乎突了出來:“誰會吃掉她?”“我怎麼知道!”中□說:“最起碼,她在羅宅並不快樂,羅教授,您不能再逼走她一次!”
“我沒有要逼走她!”羅教授叫。
“事實上,羅宅的每一個人都在逼她!”中□說,深深的盯著羅教授。“羅教授,”他一字一字的說:“憶湄是您的什麼人?”慢慢的,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羅教授。“這張照片裡的人又是誰?”
我對那照片瞟了一眼,是那張皚皚的嬰兒照!我詫異的望望中□,又望望羅教授。我不知道中□在玩什麼花樣,但,羅教授卻顯然被觸怒了,他的眼珠狂暴的轉動著,鬚髮怒張,握著那張照片,他的手發著抖。好半天,才從喉嚨裡迸出一句話來:“中□,你以為你有權去窺探一個家庭的隱秘?”
“我想我有權要保護我所愛的人!”中□昂了昂頭:“我必須要使憶湄不受傷害!”“誰會傷害她?”“我不知道,”中□望望我。“或者是那個知道她的身世,而又嫉恨著她的人!羅教授,我想,您還是說出來吧,她是誰?”羅教授的眼睛瞪得那麼大,我猜他很可能對中□撲過去,如果這不是火車裡,後果真不堪想像。中□鎮靜的迎視著羅教授的目光,似乎一點也不肯妥協,他們彼此瞪視著,誰也不說話。車子繼續在夜色中向前滑行,許許多多的燈光被拋在後面了,車子駛進萬華站,燈光熱鬧了起來。羅教授低低的說一句:“你知道多少?”“並不太多,”中□也低低的說:“不過,您繼續保密太不聰明,世界上沒有一件秘密能夠長久保持,憶湄有權知道她自己的故事!”羅教授低低的在喉嚨裡嘰咕了一句,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中□又開了口:“假如你認為憶湄該住在羅宅,你一定有很好的理由,是嗎?如果她必須像個被收容的難民般,屈辱的寄人籬下,就不如離開羅宅,自由自在不受恥辱的生活!”
“恥辱?誰讓她受了恥辱?”
“皚皚。她看不起憶湄,看不起的最大原因,是因為憶湄是個來投奔的孤兒!”羅教授怔了怔,我敏感的覺得,他似乎顫慄了一下。車子進了臺北站,播音器裡在報告終點已到,中□站起身,取下了我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我也忙不迭的提起我的小兔子。我們向車廂門口走去,中□說:
“憶湄和皚皚的地位是平等的,是嗎?”
羅教授跨下車廂,站在月臺上,望了中□一眼:
“並不完全平等。”我跳下車廂,我們走過天橋,走出了臺北站,三輪車和計程車全來兜攬生意,中□凝視著羅教授:
“回哪兒去?”“當然是回家!”羅教授憤怒的叫。
“您的家?”羅教授的背脊挺直了,他的一隻手壓在我的肩膀上,他在顫慄著。低聲的,他說:
“是的,我的家,也是憶湄的家。”
中□的眉頭放鬆,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我們鑽了進去。
“羅斯福路!”中□對司機說。轉頭來看我:“你在幹什麼?憶湄?”“我的小兔子,”我輕聲說:“它在發燒。”
羅教授又顫慄了一下,接著,是一聲深長的嘆息。
“你的小兔子!”他喃喃的說:“你的習慣和你的母親完全一樣。”“我的母親是誰?”我問。這是個久已存疑的問題。
“是——”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我的妻子!”
第十八章
窗外,有很好的月光。
我們環坐在客廳裡。所謂我們,是羅教授、中□、皓皓、皚皚和我,只缺了羅太太。我們到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鐘,羅太太已睡了。羅教授分別把皓皓、皚皚叫到樓下,並吩咐不要驚動羅太太。我們坐著,圍成一個圓形,中間生了一盆火。夜,已經很深了,窗子關得很密,月亮把窗玻璃染成了灰白色。室內,只亮著壁角的一盞有著綠色燈罩的落地臺燈,整個室內的光線有些暗沉沉而綠陰陰。幸好爐火燒得很旺,映紅了每一個人的臉。羅教授靠進椅子裡,眼睛深沉的凝視著爐火,開始了他冗長的敘述。“那是一九三八年,我剛剛大學畢業,為了考察地質,我在廣西貴州一帶遊歷,收集一些鐘乳石和石灰岩。一九三八年的秋天,我到了貴州的一個小縣城裡——湄潭。在那兒,我遇到了繡琳,也就是憶湄的母親。”羅教授停下來,望望我,又轉頭去望著皓皓。“同時,也是你的母親,皓皓。”
“什麼?”皓皓驚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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