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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鳳凰被長芳主說暈了,我卻找哪個來解我門上三道符?過去我尚且可以在水鏡裡活絡活絡筋骨,現如今卻只能在我這小宅子裡橫踱百步縱踱百步,鬱結得很。
又過上兩日,長芳主照例來水鏡將我巡視一番,待她走後,我看了看桌上的更漏,才不過亥時,百無聊賴間便捻了片葡萄葉兒招來一群螢火蟲,挨個將它們拔去翅膀玩著解悶。
正拔得歡實,就見天際一道長尾巴光熒熒然劃過,想來不知今日哪位星君下界耍玩,聽聞凡人有個習俗,但凡見著隕星,若趁著這亮光尚未墜地前許個願,必然靈驗。我雖然以為凡人沒甚見識,但這習俗著實有些意趣,便亦對著那掃帚星在心底默唸了個想願,祈得早早得個自由身。
我默默將眼光隨著那流星走了一回,怎麼看這路線都似乎不大對,不過片刻,院中一片熒光大起,呔,果真不出我所料砸在了我院子裡。可莫要將我種的芭蕉給砸壞了。
我噌噌跑去後院,一片灼灼仙光消散後,卻哪裡有什麼騎掃帚的小星君,月光如水下,小魚仙倌牽了只梅花魘獸,靜靜立在院中對我盈盈一笑,青瓷繡紋雅緻地匍匐在他周身白絹衣袍上,隨著夜風起起伏伏。
“小神未下拜帖,唐突前來,還請錦覓仙子莫要怪罪。”小魚仙倌誠然是個禮數頗周全的神仙。
“哪裡哪裡,這兩日閒散得慌,小魚仙倌正巧可來與我解解悶,錦覓歡喜得緊。”我趕忙客氣了兩句。
小魚仙倌看了看我的手,唇邊泛起一片笑紋,我順著他的視線,見自己手上尚且捏了只小螢蟲的翅膀,那小蟲兒被掐著雙翼,正扭發扭發動得歡實,我趕忙丟了它,搓搓手乾笑得兩聲。
小魚仙倌收回眼光,淡淡掩了笑,“錦覓仙子想來果然是有些悶壞了,小神不知可有榮幸請得錦覓仙子出這水鏡散散心?”小魚仙倌誠然是個善解人意的好神仙。
我做了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道:“也好。”
我跨上魘獸的背,小魚仙倌牽了繩,輕輕巧巧攜著我們飛出長芳主設的結界,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意。我益發覺著這小魚仙倌誠然還是個仙術不錯的好神仙。
可見得凡人有時也有些凡人的見識,這對星許願之說果然靈驗得緊。
第十九章
數不清的碎裂星光匯聚天際便成了天河,小魚仙倌牽著梅花魘獸踏入河中逆流而上,一片熠熠星光約摸沒到腳踝處,悄悄流淌無聲無息。四下裡連平日呱噪的小蟲兒都偃旗息鼓會周公去了,靜謐一片。
我騎在魘獸背上,順了順它水潤潤的毛,轉頭對小魚仙倌道:“潤玉仙倌這個職務,論品階尚且不錯,若論意趣,錦覓以為不若昴日星君來得好。”
“哦?願聞錦覓仙子高見。”小魚仙倌停下腳步回頭將我一望。
“昴日星君白日裡當值,雞犬相聞多少熱鬧。似這般夜裡廂個個都睡去了,冷冷清清,只有這小啞巴魘獸作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小魚仙倌這神仙作得未免孤寂了些。”
小魚仙倌低頭看著足下閃爍流動的天河,輕輕對著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只有熱鬧過的人才曉得什麼是寂寞吧,我本是個萬年孤獨的命理,日日年年一個人用膳、一個人修煉、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就寢,從未熱鬧過又如何曉得什麼是孤寂?”
我偏頭與他道:“我夜裡倒睡得遲,你若閒得慌可以來尋我,或者我去尋你,兩個人一起悶著也好有個伴。只是不知小魚仙倌神邸何處?”
小魚仙倌抬起頭來,眼中倒映著碎裂的星星,琉璃一樣透明,“彩虹盡頭,暗林之中便是我的住處璇璣宮。那日錦覓仙子巧遇小神正是在暗林外。”
我點了點頭,從袖子裡掏了顆種子遞與他,“這是晚香玉的種子,這花歡喜在夜裡開,白日裡倒斂著花瓣休眠,和小魚仙倌習性頗有幾分相仿,正可與你作伴。”
潤玉仙倌接過種子妥貼納入懷中,對我笑了笑,“多謝錦覓仙子。”
“哪裡哪裡!”我拍拍座下小魘獸假意客氣了一番,“只是……只是夜神可否莫要將我送回水鏡?錦覓若在大殿下的璇璣宮中叨擾幾日不知妥否?”
小魚仙倌一個失笑,“今日既將錦覓仙子從水鏡之中請出,自然不會再將錦覓仙子送回去。錦覓仙子不嫌棄我的璇璣宮已是榮幸之至,又談何叨擾?只是,二十四位芳主若察覺錦覓仙子走失,有上番前車之鑑則必定尋至天界,是以,若錦覓仙子想得個長久些的自由身,潤玉以為天界並非首選。”
“甚是有理。”我連連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