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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如今餘怒未消,恐於錦覓仙子不利,錦覓仙子此行不若攜潤玉隨行左右也好有個照應。”
小魚仙倌果然是尾良善的龍,只是我此番倒不必麻煩他,遂回道:“多謝小魚仙倌美意。小魚仙倌莫要擔心,只管去上職,你我說話這會兒工夫可莫要誤了你掛星布夜。”
今日是水神爹爹帶了我前來天界讓天帝收返靈力的,不想剛入北天門便遇到了小魚仙倌,水神爹爹在我身旁,可巧恰恰被門邊的撐天巨柱遮住了身形,只露了衣襬一角,想來小魚仙倌沒有瞧見。
但見小魚仙倌摸了摸魘獸的脖頸側,對我和風細雨一笑,“承蒙錦覓仙子上回所言‘歡喜潤玉’,潤玉心底感激,能為錦覓仙子效勞自是在所不辭。”
一側,水神爹爹身形一晃,清雅的面孔詫異變色,眉尖旋即蹙起。
小魚仙倌垂眸一斂,幾分神傷,又道:“然,潤玉自幼婚約在身,怕是要辜負錦覓仙子一番好意。
怎的好端端說起婚約了呢?不過看小魚仙倌這般難過,想來婚約上身是件叫人十分自卑的事情,遂安慰道:“無妨,便是小魚仙倌有婚約,我也照樣歡喜你。”
聞言,水神爹爹面色沉浮不定,衣角一動。
小魚仙倌眼中瞳仁一瞬,唇角勾了抹極淡的笑,卻逸出一縷輕嘆,似有萬分惋惜在心間,“我亦歡喜你。”聲音低到不能再低,近乎溶入無聲的暮色之中。
爹爹凝重一咳自撐天柱後邁步而出。
小魚仙倌面色大驚,似有幾分惶恐,恭敬對水神爹爹作了個揖,“潤玉見過仙上。適才大意,不察仙上神蹟,望仙上見諒。”
爹爹不言語,神色複雜瞧著小魚仙倌。
小魚仙倌面上初見爹爹的幾分波動之色卻在爹爹的嚴厲注視下慢慢沉澱下來,化作一片坦然,開口道:“潤玉不知仙上何時來的,但想必聽聞了些許我與錦覓仙子的對話……”頓了頓,片刻卻似乎下了個決斷,一撩衣襬,鄭重對水神爹爹跪下,“潤玉在此向仙上請罪。”
爹爹清澈的眼睛直視小魚仙倌,變幻莫測,半晌後開口:“不知夜神何罪之有?本神願聞其詳。”
“潤玉大罪,罪不應當揹負父帝與仙上為潤玉訂立的婚約卻對錦覓仙子動了凡情!潤玉雖非大賢大聖之人,然則亦不齒三心二意之言行,我既傾心錦覓仙子並幸得錦覓仙子傾心,便只能將心賦予她一人,日後斷然不能再與他人成婚,勢必違逆與仙上長女之婚約,潤玉自知罪無可恕,請仙上責罰!”
小魚仙倌跪在地上,一派朗朗之言鬧得我一團混亂,然混亂之中我卻忽然記起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如若不出差池,我應該算得是水神長女。顯然,小魚仙倌並不曉得這公案。
水神爹爹嘴角一沉,“夜神可知若違此約有何代價?”
小魚仙倌脊樑直起,抬頭望向我,脈脈一笑,“無非削神籍、貶下界!若能與錦覓仙子相守,放卻浮華天神之位又何如?”
爹爹面上神色千迴百轉,“下界凡人命如滄海一粟,區區幾十年白駒過隙卻歷生、老、病、死之苦,為了錦覓,夜神不懼?”
小魚仙倌眸似北斗星辰,萬年示北、不移不轉,抿唇道:“潤玉心之所向,雖九死其猶未悔!”
爹爹似為所撼,面色凝重深深瞧了小魚仙倌一眼,“好!今日夜神之言本神記下了!”繼而,迴轉身對我道:“覓兒,走吧。”
水神爹爹攜了正莫名的我前往天帝所在之九霄雲殿,將小魚仙倌撇於北天門外。飛過一片金芒霞光,隔著連綿起伏的雲彩我回頭看了一眼小魚仙倌,但見他仍跪在那片如火如荼的晚霞之中,魘獸正用頭頸低低蹭著他的手背,不知是否我的錯覺,竟覺得那身湖藍的背影好似一彎迷失在清泉裡的月亮,孤寂卻憂傷。
剛至九霄雲殿門外,便聞一陣鐘鼓琴瑟之音,看門仙侍拂塵一擺唱喏:“水神仙上到。”
“快快請來。”殿內傳來爽朗一笑,聲如洪鐘,應是天帝。
水神爹爹攜了我一前一後步入殿中,殿心之中有一司樂的仙倌正背對我們錚錚奏樂,周遭兩溜紫檀几案旁諸仙濟濟一堂,想來正在賞琴。
“水神來得正好,素聞水神通音律,今日本座得了只崖琴,正好請水神品評一二……”天帝一派興致盎然,卻在瞧見水神爹爹身後的我時話語一頓,面色疑惑一番動盪。
左側殿首天后嘴角噙笑一眼望來,瞧見我後眼尾一勾,生生將臉拉得飛流直下三千尺。
殿中諸神,除卻背對殿門操琴的樂司,無一不將眼光糾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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