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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吧?”然後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棠樾有時頗有其父之風,小小年紀便有些淡淡的清傲,常常不屑回答人的問題,只是比他爹爹好的一點是,他不會明顯地視人如無物,叫人下不了臺,他會轉移開來,譬如現在,他便垂下長長的睫毛,用小手撥了撥魚鉤,道:“不如你也一起釣吧。”
我怕他的手被鉤子紮了,趕忙將魚竿拿開,對他道:“叫伯伯。”
“卜卜?”棠樾張了張粉嫩的小嘴,抬頭皺著鼻子看天帝,顯然十分質疑。我這才反應過來,過去老胡來看他時,他還很小,說話不是很利落,我怕他叫“老胡”不便當,老胡是根胡蘿蔔,便索性教棠樾叫他“卜卜”,顯然,現在他將此“伯伯”和彼“卜卜”弄混了。
小魚仙倌大概還不知曉棠樾將他在心裡和老胡做了一番比對,只是溫和地伸手摸了摸棠樾的發頂心,抬頭看著我淡淡開口,“你幸福嗎?”隨後又笑了笑,彷彿自嘲,半垂下眼睫,自問自答道,“你當然是幸福的。”
我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我們默默地在忘川邊站了一會兒,看雲看水……看雲,雲很遠,看水,水很清。臨別時,我對他說:“你也一定要幸福!”
他笑了笑並不答言,騰雲而走。
我想,他也是幸福的,他一直追求的便是至高無上的天帝之位,如今帝位在握,兩界永不再戰更是加固了他的天帝之位,再無後顧之憂。
我收了魚竿,牽起棠樾的手,“小鷺,回家了!”
棠樾嘟著嘴,疑惑地道:“可是,可是沒有釣到媳婦兒呀?”
我捏了捏他的臉,道:“我們是姜太公釣魚,講究願者上鉤。”
棠樾似懂非懂地看著我,我俯身在他耳邊告訴了他一個我深藏多年的秘密,“你爹爹當年便是自己非要咬著直鉤爬上來的。”
我拉著兒子還未走上兩步,便遙遙看著鳳凰駕著烏雲趕來,似乎十分匆忙慌亂,唯恐晚一步便有什麼變故要發生一般,看見我牽著棠樾映入他的眼簾時,竟是生生一頓。
他那瞬間的脆弱讓我心中暖暖地一酸。
夜裡,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我聽見他翻了兩次身後似乎做坐了身,一睜眼卻對上他怔怔看我的眼睛。片刻後,他別開眼,掩飾地一咳,問道:“錦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費解地道:“沒有啊。”
鳳凰頓時長眉一挑,我立刻堅定不移地將瞌睡蟲趕跑,認真地想了想,回道:“真的沒有。”
他一下惱了,窮兇極惡地俯身問我:“你為什麼不向我要靈力?”
我一時愕然,不想他一個晚上睡不好竟是因為我沒有向他要靈力,可是我過去也沒有日日向他要靈力呀?
可是,看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是莫要觸他逆鱗方為上策。我斟酌了一下,向他要了五百年的靈力,他抿著唇角彆扭一般渡給我之後方才躺下就寢。
我躺了半日,突然頓悟,其實我們兩個都有些缺心眼。我向他索要靈力是為了證明他愛我,他盼著我索要靈力是為了試探我愛他。一個是揣著滿兜銀兩去打劫,一個是自願敞開荷包任打劫。
愛情有時原來可以這麼簡單,凡人一句俗話便可道盡玄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後記***********************
每個人一輩子皆會遇見兩個人,
最後,
一個在心上,一個在遠方。
願每個讀此書的人都如葡萄一樣圓圓滿滿!
電線上
農曆已丑年四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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