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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才深吸了一口氣,凝神朝已經開啟的銅棺中望去。
但見銅棺內黑氣瀰漫,一時間看不清內裝了何物,其中似乎有一雙血紅的眼睛,在繚繞的黑氣之間若隱若現。
于吉站立於銅棺之頂,身軀如青松般佇立,青袍白鬚,皆迎風而動,袖袍隨風揚起之時,露出于吉的一對手臂:右臂面板白如晨雪,手指纖長如玉,猶如嬌生慣養的小兒女之手臂,而剛才一掌擊飛了厚重之極的純銅棺蓋的左臂,則在月色下反射著熠熠青光,精鋼的手指不住張合,白色的蒸汽化為淡淡的白霧升起,金屬磨擦之聲也隨之發出——竟是一隻蒸汽義肢,鋼鐵鑄就的蒸汽義肢通身被塗成淡青色,墨色的道藏真言如蒼蛟般纏紋在金屬表面。
許璟的視線像是被鎖在了銅棺之內的可怕物事上,“天羅軀?”,許璟問道。
沒有疑問的語氣,只是再確認一遍。
“天羅軀。”于吉沉聲回道。
雖然明知銅棺中的天羅軀現在乃是一件死物,但散發出的駭人氣勢,還是給人以巨大的壓力,彷彿那可怕的物事只是淺睡棺中,隨時會想最兇殘的猛獸一樣暴起噬人!
饒是許璟也曾快意恩仇、殺人如麻,依然覺得銅棺中煞氣四溢,以許璟的直覺,此氣霸道無匹、且重殺伐,實在是兇險猛烈至極。
許璟不語,半晌才收回目光,額頭上隱有汗滴,口裡卻道了聲,“好。”
于吉點頭。
“吉時已到,開始吧。”
第五章 追獵
驕陽如火,晃眼的日光從天穹直射而下,山巒之間熱浪滾滾,刺耳的蟬鳴更叫人煩躁,幾聲鳥啼從遠處傳來,鳥兒也像是被熱暈了似得,顯得有氣無力。
歲月如梭,眨眼已是三年之後。
光和六年,六月十三。吳郡,西跡山。
五黃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烈陽,無風,熱浪翻湧。
所謂吳牛喘月,也就是說,吳地炎熱的時候較長,水牛怕熱,見月亮以為是太陽,就害怕得不斷喘氣。
葉藏也想要大口喘氣。
但是,不可以。
狼性狡詐多疑,尤其,這還是一匹頭狼。
他所在的位置,是在一顆大樟樹的粗大側枝上,離地大約五米,葉藏小心地蹲在一團樹葉後面,遮擋去大半的身形,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小半張臉頰。
一滴汗珠順著臉龐滑落,葉藏舌尖一卷,將之吮入口中--散發著酸苦味的汗液,如果滴落到地上,或許會被頭狼敏銳的嗅覺探測到。
巨大的樹冠猶如華蓋,從樹葉間隙照射到身上的陽光,卻還是灼的人面板髮癢,但葉藏不為所動,他的目光警惕地在四周遊走,只要周圍出現一絲一毫的異樣,就必然不會被忽略。
“莎莎……”
細微的輕響傳來,這是矮灌木和草叢被穿越的聲音。
這是一個訊號,就是像是雨滴擊打水面泛起的漣漪,或者獵物落進蛛網後牽動的絲線震動——伏擊者身份的葉藏,如潛底的水獸、待網的蜘蛛一般,頓時提起了精神。
一隻充滿力量感的雄健狼爪踏出了半人高的草叢,接著,蒼黃色的狼頭探了出了來,但這匹狼並不急著出來,它那墨綠色的雙瞳慢慢轉動,先緩緩向四周望了一圈,鼻翼也不住抽動,搜尋著空氣中任何一點的可疑氣味。
頭狼。
葉藏記得它額頭上那一片顏色異樣的狼毛,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
這場歷時達一個多月的追捕與反追捕,也許即將結束。
在這一個月中,葉藏時而扮演獵人的身份,追尋獵殺這匹頭狼和它的狼群,時而又變成落荒而逃的獵物,反被狼群銜尾追捕。
三天之前,葉藏終於殺死了頭狼的最後一個夥伴,這個由大大小小二十三匹狼組成的狼群,只剩下了一匹孤獨的頭狼。
葉藏深吸一口氣。
只覺得,天地間忽然安靜了起來,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愈加清晰。
樹枝輕震,葉藏翻身而下。
林鳥向天振翅。
人卻在向下急墜。
而頭狼也同時昂首,獸口怒張,喉間發出可怖的低吼。
而在葉藏的眼中,猛獸危險的爪牙只是浮光掠影,重要的是,猛獸的死穴。
在一人一獸即將猛烈碰撞在一起的前一刻,葉藏忽然閉上了眼睛。
許璟的教導聲,仿似從虛空中又迴盪響起。
氣,機,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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