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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覺得他本質怎樣。”
江泠仰頭思考:“大概是披著文藝外套的**青年吧。”
“很精闢的樣子。”頓了兩秒,他再問,“那麼你覺得你在他眼裡是什麼樣。”
江泠想了很久,才很不確定地推翻先前的猜想:“他……可能不瞭解我。”
自己也不希望他了解……這樣的自己。
“你覺得我瞭解你嗎。”
“……”她很難受地用上牙咬了下唇,沉默許久後開口,“不要讓我說。”
“那麼我也不瞭解你了。”於盡很自然而然地接話,視線平靜地轉過來,江泠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視線挪到動車走廊上。
“看著我。”於盡說。
她的視線繼續遊離,於盡左手伸過來掂在她下巴上,把她的頭輕輕掰過來——
目光對視。
她的棕黑色雙眼溼潤,溫靜的視線安靜寂寥。
“你的眼睛比你的人更會說話。”
所要表達的意思,也更為直接。
她閉眼斂起眼眸,撩開於盡的手側回頭:“你能夠按照現在這樣看待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於盡體察得到她低落的情緒,就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最後很輕聲地說一句:“我想更瞭解你一點,只看你願不願意。”
………
回到a大,一切似乎要回到正常的執行軌道。
然而那已經開啟的洪閘卻再也無法闔上。
她蜷縮在床上半睜著眼。
“你說江泠啊,簡直就像個傻子一樣,沒關係。”
“她嗎?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的人,太自私就是應該這樣。”
“整天只會用眼睛看著人,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
……
那個時候,她的聽力比現在好得多。
意思是,聽到的聲音比現在恐怖得多。
她只能用眼睛看著,然後沉默地聽著最受歡迎的夏欽纓在各種場合提到她——
沒有人知道她的聽力這麼好。
她只能聽著,什麼都說不出來,還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也因為聽力太敏感,她的睡眠一直很淺,進入初中後開始了漫長的失眠煎熬。
父母責備說:你怎麼不能容忍,同學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寬容。
對不起……我已經不能寬容更多了。
為什麼都是我的錯。
只要……聽不見了,就好了吧。
那樣,自己就能笑著去寬容任何人了吧。
一個很普通的半夜,她用尖銳的小棍子,毀壞了自己的耳朵裡——那張顫抖著的耳膜。
……
我之前 見過你
她將眼睛睜大讓全部的光線都透射入渙散的瞳孔——天剛剛矇矇亮,在昏暗的光線下費力地看了手錶,離叫早的鬧鐘響還有半個小時。
為什麼不能抑制大腦自動的思考。
熬到鬧鐘響,她已經意識很清醒地起床,但是進入白天的活動後她的腦袋又昏昏沉沉無法正常思考。
一遍又一遍回想有關夏欽纓的任何破碎片段,她的笑臉,她那凌厲的眉毛,那高高紮起總是隨著她走路而左右晃動的馬尾——
她去千言工作室找於盡,但是於盡不在,之後才遲鈍地想起今天不是他的工作時間。
之後打電話。於盡沒想到她還會主動找他,似乎用了比平時更嚴重的口氣的詢問:“怎麼。”
“你在哪裡。”她梗了幾秒後才努力把下一句說出來,“我有事……找你。”
她走到心理諮詢室隔壁的辦公室,今天輪到於盡值班。
她推開虛掩著的門,再把手指關節輕輕敲在門板上。
室內沒有其他人。坐在辦公桌邊的青年從一堆心理學書刊中抬起頭,右手提起用食指指尖輕輕向上推了銀邊眼鏡中央的鏡架——
江泠遲鈍地呆愣在門口。
漆黑的短髮,平日冷淡銳利的黑色眼睛在透過鏡片後竟然消磨了那一股銳氣,變得極為溫潤儒雅。
好像……
這個視角這個形象……忽然與一個已經完全被自己忽視的影像重疊。
“進來。”於盡說。
“我之前見過你。”她失神地喃喃,睜大眼眼眸震顫。
於盡直視她兩秒,確定江泠已經肯定自己想法後只能點頭承認:“是,我們之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