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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悄聲問道,喜桂對你還是那麼貧麼,還是讓你整夜不得安生覺睡麼。
滿月想起以前曾對蘭香訴過苦,說喜桂床上的癮兒大得叫人心煩,弄得自己總是睡不好覺,白天干活也沒精神。現在,蘭香又拿這話來取笑自己。她就使勁兒擰了蘭香一把,罵道,騷婆娘,哪兒騷就往哪兒引,不怕銀行聽見,也不怕四季撕爛你的騷嘴呀。
蘭香滿臉嬉笑著躲開,不再言語。
落日的夕照泛出橘紅色光彩,一層又一層地均勻塗抹在山林間和山林隱沒的小路上,由淡漸深,由深漸濃。四周一片霞彩流動,流到臉上,光彩熠熠;流到身上,渾身沾滿了暖意。
除了滿腹心事的蘭香,每個人都沉浸在這霞彩裡,享受著即將逝去的難得的暖意和溫馨。
瘋狂的杏林1)
木琴被提拔為婦女生產小組長兼計工員,是在她生鍾兒的一個月前,由茂林力排眾議一手提起的。
所以要急於選出個小組長,來統領這群整日家長裡短婆婆媽媽無事生非的婦女生產小組,茂林也是有苦衷的。
杏花村幾百戶人家,除卻男勞力外,還有為數不少的不能下地幹活的老婆子小丫頭。真正能夠上工幹活的婦女,也就只有四、五十人。別小看了這四、五十人,她們盡是些難伺候的主兒。每到集合上工的時候,熱鬧就來了。不是她的孩子沒餵奶,就是我的鍋碗瓢盆尚未涮洗完。早來的等上一會兒,見人還未湊齊,便偷偷溜回家去,搗鼓這兒,捅鼓那兒。晚來的就賭氣地等,等上片刻不見動靜,索性也溜回去磨蹭一會兒。於是,等這個,叫那個,直到男勞力已經在地裡幹了一陣子活了,這邊的婦女還未挪到地頭上。
酸杏多次批評茂林,說婦女組簡直就是個磨洋工組,整日介騙工分不出活路。你這個生產隊長是咋當的。真要幹不了,就言語一聲,想幹隊長的人都踢破了門檻子,排長隊候著呢。
茂林就訴苦,說這群婆娘如何如何胡攪蠻纏不好擺弄。酸杏不願聽他解釋,撂下句,要是好擺弄,還要你個隊長幹啥嘛。說罷,掉頭就走。
茂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絞盡腦汁地想法子。首要的一條,就是選出個合適的人來幹組長。這是最讓茂林頭疼的事了。
最初,茂林還淨挑些身體棒實,能領著帶頭幹活的人當組長,試圖以榜樣的力量帶動起這支散兵遊勇般的隊伍。不出幾個月,人家找上門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辭職,說就是打死也不敢再幹了,再幹的話,全村的老少娘們兒都要被自己得罪盡了。那就再換,不出一個月,又是上門訴苦辭職。有的還是婆婆公公或是自己男人逼著辭職的。辭職的原因就是一條,管不了,淨得罪人。到後來,茂林就召集婦女開會,並鼓動說,誰要是能挑起組長的重擔,隊裡就給誰多加一個人的工分。也有眼饞多出的那點兒工分的,就自告奮勇地幹上一陣子。或是幾個月,或是個月二十天,甚至有的僅僅幹了一天不到頭,就統統撂挑子不幹了。
茂林沒有辦法,就自任婦女生產組長。他整日黑唬著臉,帶著她們上地生產。茂林還使出殺手鐧,對這群婦女實行扣工分制度。誰要是遲到或是早退,統統扣半天的工分。要是曠工,就扣兩天的工分。
剛開始,女人們都被唬住了,勉勉強強地湊合著上工。時間長了,就有使奸耍滑的。不是頭疼,就是腚疼。今天一個請病假了,明天就會跟著有兩個或三個也要請病假的。茂林一個大老爺們兒家,哪裡能認得清她們的真假虛實,就一律不準假,不來的按曠工處置。這樣一來,茂林就惹下了眾怒。村裡的老婆婆老太太們接二連三地找上茂林的家門,說一個男人家不懂女人的事,你老婆的事也不懂麼。這女人一月來一回的事,不注意著點兒,要是落下了啥病根兒,你茂林能承擔得了麼。
茂林明知,事情沒有她們說得那麼嚴重。而且,為這事,他還專門求教過雪娥,知道這些人被自己管嚴了,受不了,就有意讓自己的老媽子們誇大其詞地來教訓他。來的都是長輩,甚至還有本門的老祖宗,茂林不好發作,只能好言相待,連連稱是。
這樣鬧騰還不算完,女人們竟齊了心地耍弄起茂林了。
她們先是與茂林見縫插針地插渾嘻笑,講一些連男人也不好隨意說出口的事。茂林以為,是自己真的管住她們了,便也投桃報李地回應她們,試圖緩解一下自己嚴格管理造成的僵局。漸漸地,女人們的言行舉止就開始出格了,工餘時間的說笑打鬧越來越大膽,令茂林時而尷尬,時而又措手不及。這種真真假假地嬉鬧,叫茂林氣不得惱不得,不能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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