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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不信,你就搜家,拆房扒牆也成。搜出來,我認倒黴。搜不出來,大隊得給我蓋棟新宅子。簡直就是在胡攪蠻纏。弄得茂林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直在心裡一個勁兒地懊悔。
茂林啥法子也沒了,又不敢在酸杏面前倒苦水。他知道,酸杏一準兒會嫌他辦事不牢的。討不到主意不說,肯定會乒乒乓乓地數說一頓。末了,再把他一腳踢回到各家各戶裡,繼續遭人厭煩。
他見到木琴時,打聽到她和酸杏的事已經有了眉目,就羨慕得不得了。緊接著,他又訴苦道,你們做的事,都是公對公的事體,有理有據,說話也有底氣。我這攤兒就不行咧,是公對私的事。像龜孫兒似的挨門挨戶求爺爺告奶奶,好話說了一籮筐,人家就是牙崩兒一個“不”字,看你能咋樣。
木琴笑道,為安全起見,從長遠了說,當初提議收繳土炮是好事。可這個彎子卻一時不好轉過來。你想,咱村裡,從老一輩人就喜歡舞槍弄炮的,已經養成了習慣。現今兒,猛地一下子不叫弄槍了,這不跟割了他們的命根子一樣嘛。再說,這是咱村裡自定的土政策,又不通上。沒有上級給撐腰,公安來插手,都是鄉里鄉親的,誰會怕呀。
茂林眨巴著眼睛,無精打采地說道,要你這麼一說,這槍咱就不收啦。
木琴說,得收啊。定了的事,就得辦理。半途而廢了,你咋兒向村人交代,向酸杏交代呀。
茂林被弄糊塗了。他瞪著眼珠子問木琴道,你不是拿我戲耍尋開心吧。這槍收又收不了,不收又不成。那你說咋兒辦吔。
木琴回道,你真笨,不會照舊收嘛。先從幹部開始,再把那些明目張膽逞能逞強人家的槍收上來。能收多少算多少,都交給大隊。一把火燒了,給村人看看大隊收槍的決心。至於那些偷藏起來的人家,見村裡動作猛,早把剩餘的埋了牆縫屋地下了。誰還敢拿出來顯擺。要是真有這樣的傻瓜,正好揪出個典型來,也好出你心口窩裡的悶氣呀。
茂林連拍自己的大腦殼兒,說道,就這兒辦哩,就這兒辦哩。
茂林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上門說話時的語氣也硬了。對膽小的,他就吹鬍子瞪眼地狠狠嚇唬。對膽大性硬的,他就粗說細念跟媒婆似的,講好話,講自己的難處。做起收槍繳炮的事來,他又恢復了原先雷厲風行的架路。
明裡抗拒的人家見動靜不對,又沒個挑頭兒煽動的,也就或惱恨或委屈地把槍交出來。之後,又見天兒跟在茂林屁股後清算置槍的費用。暗地裡藏槍的,也啞巴唧唧地不敢吭氣,生怕叫人舉報出來,把自己的寶貝弄沒了。
茂林是在中午的時辰,帶著一干人進到喜桂寡婦滿月家院落裡的。
剛到門口的時候,四喜就停下不走了。他說,你們進去收吧,我蹲外面吸口煙。茂林想,肯定是四喜打過喜桂,現今兒喜桂人又沒了,心下不忍了。
茂林一邊高聲說著話,一邊進了院子。見滿月頭上扎著孝布,滿臉悽容,他心裡也是不好受。就想,這女人原是多麼明朗愛開玩笑的主兒,現今兒竟落到這種地步,好悽惶哦。這麼一想,心裡竟酸酸的,有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轉。茂林趕緊岔開心思,奇怪自己咋會心軟動情了呢。不知是看到滿月悽楚哀怨的樣子心軟了,還是這悽楚哀怨的神情把滿月愈發襯托得嬌憐可人,就令自己心動神搖了,他也講說不清。
茂林儘量用柔和的語氣,把村裡的決定說了一遍,表明自己是在例行公事,絕不是有意找茬兒往她傷口上撒鹽粒子。
滿月回道,家裡的槍早扔在北山上了,死鬼回時就沒帶來。說著,眼淚順著蒼白的面頰淌下來。
茂林趕緊回道,就是,就是,我也知曉哦。來了,就是跟你說一聲,知道這碼子事就行。說罷,領著人趕緊退出了院子。
他們往回走的路上,遇見了振富。他也領著茂青、茂生、四季等一干人,在四處察看房屋院落的安全情況。
茂林大老遠就打招呼,問道,大叔,查得咋樣啦。
振富回道,快哩,快哩。邊說著,邊拐上另一條岔道,匆匆地走了。
振富使勁兒地拍打銀行家的大門。拍了半天,院裡沒有動靜。振富就大聲喊道,香草,香草,快開門呀,來檢查房屋啦。
半晌兒,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一條縫,露出香草嬌美的臉龐。見一干人站在自家門外,她紅著臉慌忙道,等等哦。說罷,又把門閉上了。過了一小霎兒,她才開啟了大門,讓振富一干人呼呼啦啦地進到了院子裡。
幾個人進來後,四處亂瞅。特別是牆角旮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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