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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現今兒倒好了,她篡了權執了政。我連個副手也算不上哩,地位低得連吃屎的娃崽兒也不如了呢。
木琴就笑。鳳兒假裝沒聽見沒瞧見,忙活著幫婆婆收拾鍋屋裡有些散亂的傢什。
這時,幾個小崽子一溜煙兒地闖進了屋門,不管不顧地叫嚷著,要喝蜂蜜水。酸杏立即叫女人快點調碗蜂蜜汁兒給小崽子們喝,自己則忙著攥攥這個崽子冰棒一般的小手,又捂捂那個崽子被凍得通紅的小臉蛋。他還時不時地張開掉了近一半牙齒的嘴巴,使勁兒朝崽子們冰涼的嫩肌膚上哈著熱氣。惹得小崽子們一個個躲閃不及。
酸杏女人很快用小匙把裝在罐頭瓶子裡的黏稠蜂蜜舀進幾個小碗裡,倒上了熱氣騰騰的開水,並用筷子麻利地調均勻了。幾個崽子便蜂擁而上,極熟練地端起了標有各自記號的小碗,一人一碗蜂蜜水,紛紛仰頭喝下。隨後,他們也顧不得跟大人打聲招呼,如一陣風般地衝出了鍋屋,朝大街上跑去。
酸杏女人喊道,慢點吔,當心叫風灌著,傷了身子。
鳳兒嘟囔道,都是叫你倆慣的。一個個的都成了國民黨哩,連句好話都沒有。
酸杏和女人就一個勁兒地張嘴直樂,滿臉的愜意相兒。
鍋屋裡好容易清淨下來。木琴就把關於新“天然”廠領導班子人選待定的問題提了出來,徵求酸杏的意見。
酸杏沉思了一下,忽地一拍那條斷腿道,好哦,我贊同你倆的想法,就是要大膽啟用年輕崽子去闖蕩。咱這些老母雞,早晚有嚥氣的那一天。老是把崽子們護在身後,還能護到幾時吔。不給他們鍛鍊機會,等咱都過氣兒哩,杏花村也就跟斷根絕後沒啥兩樣呢。
鳳兒把倆人商議的人選一一講說出來,問道,爹,你給琢磨琢磨,誰能擔起這副擔子呀。確定班子人選這件大事,就跟開春選種兒種田似的。萬一選不出良種來,秋後減產是小事,就怕絕了產呀。
酸杏摸著自己的頭頂,思謀了半天,也是一時不能確定下來。他說,這事的確有點兒犯難了。幾個崽子都不錯。要講哪個人的優點和短處,也都不少。用誰不用誰的,還真就費思量呢。這些天,我注意著看電視新聞,昨兒電視上講到競爭上崗啥兒的,挺新鮮的。要我說,咱也試探著搞搞,興許能管用呢。
木琴和鳳兒眼中都是一亮,精神也為之振奮起來。
鳳兒道,這是個好辦法。讓年輕人都晾晾自己的家底兒有多厚,份量有多重。叫他們自己都掂量掂量,萬一自己作了秤砣,能不能壓住“天然”這根秤桿子。前些日子,我還擔心吶。生怕新班子人選一旦定下來,引得年輕人之間互不服氣,分幫分派地鬧分裂,互相拆臺使絆子,好事也就變成了壞事。就是不知這競爭上崗的事,該咋樣搞才穩妥,能不能選出個貨真價實的領頭人,能不能符合咱們的心意。
木琴回道,我看,這個法子最好了。是騾子是馬,都拉出來溜溜。既能把咱村年輕人的真本事全掏出來晾晾,又能量體裁衣量才用人。糟蹋不了人才不說,更能叫眾人服氣,也少了些閒言碎語,避免了勾心鬥角的小手段小伎倆。大叔,你老這些日子就多替俺倆思謀思謀,多想出些個穩妥計策來。鳳兒,你就到鎮子上去,找唐書記,問問這競爭上崗的事得咋樣搞。再多打聽打聽鎮直部門裡有沒有搞過的,搞得效果怎樣。等把各處的資訊匯起來,就能定下咱的法子了。
酸杏和鳳兒都點頭答應下來。
花開花落【五】(3)
這個時候,喝了蜂蜜水後跑出去瘋野的幾個崽子,又呼呼啦啦地奔回來,叫嚷著還要蜜水水兒喝。酸杏就要叫女人再調碗蜂蜜水。叫鳳兒立時給攔下了。
鳳兒道,不行,不行。剛喝了一小霎霎兒,連蜜水還沒尿出來呢,又要喝,肚裡能受得了麼。再說了,糖吃多了,還壞牙呢。何況是蜂蜜了。
接著,她又嚇唬崽子們道,你們都聽好了哦,每天只能喝一碗蜜水。要是多喝一丁點兒,肚子裡就招出長長的蟲子,專咬肚皮皮兒。寶兒還記得吧,上回你拉出來的那些個長蟲子,嚇人不嚇人,肚子疼不疼哦。要是再喝多了,還要生出小毒蜂來,專蟄肚裡的小腸腸兒。那個疼噢,就是打滾哭號也不頂用,還要去衛生所裡打針吃藥吶。你們都打過針吧。一根又粗又長的針頭,裝著藥水水兒,照著小屁股“噗嗤”一下捅進去,哎呀……鳳兒講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皺著眉,咧著嘴,倒吸著涼氣,兩個肩膀使勁兒地抖了兩下,現出一副誇張得有些過火的痛苦狀來。
上次吃藥打蛔蟲,寶兒還記憶猶新。這回聽著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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