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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了聲“夕暖”,有人手中畫扇驀然一頓,似是幾分走神。
從前便想告訴容連旭,她叫是顧夕暖的,卻始終沒有來得及。直到死前他尋到自己,在她耳畔失聲痛哭,讓她睜眼,她卻已然開不了口。
回想當時,她心中應是盡數被他的暖意佔據。
過往兩年的羈絆,有若浮光掠影。雲渡山初見,慈州舊事,蒼月緋聞,西秦迷亂在記憶中飛快流逝,想是迴光返照大抵便是此意。她叫顧夕暖,可惜到落氣都未曾告訴過他,亦如那句,其實我很捨不得你。
彼時方知世上最無奈的事情,怕是莫過於如鯁在喉。
直至重生之後她還分不清自己為何要回來的緣由。總覺得上一世自己活得太窩囊,各種被坑的同時也坑人不輕。這一世,終是要找回來的。
過往太多的時間和容連旭一處,他護她,自然要將她周圍的危及盡數斬斷,卻也斬斷了她和其他同伴的聯絡。譬如宋詩蕊,譬如楚喬,譬如邵家啟,她本該和他們一起。
獵殺者也好,避難組織也罷,她要應對的一切,通通與容連旭無關。
他從前待容千槿極好,是茶餘飯後的美談。容連旭若不遇到她,本該是和容千槿在一處的。然而世事難料,見到暗影之後,方知自己重生到容千槿身上。何其悲催?
絡城再見容連旭,精緻的五官下仍是一抹風流韻致。秀挺的鼻樑,唇瓣含笑,眼角挑過一縷意味深長,翩然出塵。如今她是容千槿,他是容連旭,這個npc她卻是如何都不想再招惹了。
她有她自己的計劃,只是這計劃裡沒有容連旭。不知出於何種心態,她卻仍是希望聽他喚一聲夕暖。而今,她遠在長風,南轅北轍,卻無意中涉足了一個方同遠。
偏偏這聲夕暖,聽來短暫,卻觸動心底匪淺。
“姐姐?”子尋微怔,便見她眼角一抹溫潤瞥向簾櫳之外,氤氳眸光下,氣若幽蘭。
奈何那張臉太像,這種時候她是不敢轉眸看他的,唯有撇開目光。子尋望望方同遠,他卻也是同樣怔在一旁,凝眸看她。
越漸柔和的目光,嘴角緩緩攀上一抹潤澤笑頤:“從前我夫人無聊之時,便喜歡我念書給她聽,用以解悶。眼下到成州還有一段距離,正好打發時間,子尋以為如何?”
望向他時,子尋表情甚為怪異,他哪裡是問的自己?不過是借問自己,問姐姐罷了。
顧夕暖亦知他是為了緩和氣氛,剩餘時間還長,她還能一直避著他?放下簾櫳,收回目光,便見他眉間並無異色,好似之前之事並未入得他眼,只是途中果真些許無聊而已。
見她也並無異議,方同遠伸手到袖袋,仍是掏出那本拐帶千金小姐二三事。
顧夕暖瞥目一笑:“怎麼這麼久了,還是這本?”
方同遠也似是一愣,被她說的臉色有些微紅。方才輕咳兩聲,悻悻道:“想是覺得這本書甚為有趣,便帶在身邊有空的時候翻翻。”
顧夕暖撲哧一笑,這樣的方同遠終是和容連旭大有不同。
方同遠像是被她一笑,更覺臉紅一般,繼而緩緩開口爭回些顏面:“書如其人,總需多看幾遍,方能看出其中深淺。我是不大喜歡淺嘗輒止的人,執念便也比別人多了幾分。”
子尋在一旁強忍了笑意良久,終是撲哧笑出聲來。
顧夕暖豎起畫扇,掩面一笑:“從前不覺得你說話酸,如今倒是覺得了。想來你方才的一翻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方同遠亦是笑出聲來。
車內氣氛歡悅了些許,不時歡聲笑語。方同遠與她和子尋,相處融洽,沒有生分之感。若非熟識,便也太有緣了些。若是熟識,卻沒有更多痕跡。
顧夕暖梨渦淺笑,綰過耳發。他有句話確實不假,比起做廚子和想菜名,唸書更為好聽些。
就連子尋都不時瞥目湊上前去看他手中書籍,有時眸間亦有疑惑:“書上不是這麼寫的。”
方同遠便若無其事翻過一頁:“既是念書,總要和原著有些不同才是。輕重緩急,自然是我這個唸書的人掂量。你聽故事便好,湊上前做什麼?”
顧夕暖也是驚奇:“我倒覺得頗為有趣,而且這般流暢,一點聽不出來有何變化。”言罷便也湊上前,一左一右坐在他兩邊,一邊聽他念書,一邊看他如何巧舌如簧。
他便也由著她,卻總是不經意間拿得離她近些。他自是高興的,她從未和他一起安靜同閱過一本書。每到即興之處,面不改色,似是信手拈來一般。顧夕暖有時捂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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