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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那個什麼玩意來著？”

“譜尼。”

“對，把譜尼幹過了。”

他的話戶峰龍基本上信了，但有點覺得他在忽悠人。車上的人陸續下了，很快到了戶峰龍家門口。戶峰龍期待著玩電腦。可快期中考試了，晚上時間不允許，中午又說算了吧。只能看會攻略，過過乾癮，盤算一下。

這次考試，他自己也覺得有把握，因為他檢查了。“我用尺子把題【1】蓋住，有再做一遍。”他興致勃勃的對大人們說。

果然考好了，語文90多，英語60多，滿分70。但從未中午玩電腦，都給忘了。

大王偉的幫兇，劉森摔了一跤，骨折了，對戶峰龍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老師卻讓同學們給他寫賀卡，寫祝福。真想寫：“祝你晚點回來。”老師沒抽出時間給送去，回來才給他，好大一堆。他手上裹著膏藥。他穿著海綿寶寶衣服，指著他自己的頭說：“這不是頭，這是一個包。”人們說他是傻子。

李迪病了，而且一病就請假，好不容易回來，比劉森更加引人注目，他穿了白棉襖，還是翻領的，袖口、帽子、拉鎖外面都有翻領。顯得很大，也可以說成是大褂。

戶峰龍這種沒意思的感覺與日俱增，每天刷牙、洗臉，吃飯，最後放學，日復一日。到了禮拜一，就會想，又值日了，一星期了。這就叫情緒低谷期。

又到了期末，又多留作業，新數學老師也和舊的一樣。到了考試，又考好了。

又過年，又吃團圓飯，吃也吃膩了。太奶奶興致勃勃的講著以前的事，說用風匣做飯，吃不飽，從井裡打水，害怕從冰上滑下去，可也從沒發生這種事。“以前沒的吃，淨吃油麵山芋【1】，我一懶，把油麵放鍋裡煮，做油麵糊糊。”太奶奶指著盤子裡的油麵說。又對爺爺說：“狗剩，給撿個丸子。”

“媽，別老吃油的啦。”

“沒事【2】的。以前我拿糧票跟人家換了個鍋…”還說太爺爺的兄弟被紅衛兵害死了，爺爺說“別說了，媽。”聲音很小。

吃到很晚，人們寒暄一陣，走了。

大年初一，拜年，沒去太奶奶家。還去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大電影。過年也就這麼回事兒，還不如快點開學，可開學又盼著放假。晚上放炮。

這麼一天晚上，聽著人們都在忙活，冥冥之中預感到了不妙。

第二天早上，起的很早，老媽坐在床邊抹淚，說：“你太奶奶昨天晚上去世了。”

戶峰龍一下子愣了，麻利地穿好衣服，又穿上外套，刷牙，洗臉，簡單的吃兩口。

“你大姑父來了。”

姑父車停在門外，他們坐著車走了，去離市區很遠的墳地。“你弟弟的爺爺就埋在這兒，他太小沒來過。”大姑父說。

院裡停滿了車。人們在房子裡，扎著白腰帶，有的人戴著百花。二爺爺家的姑姑也在，抹著淚。

“昨天晚上犯心臟病，一下子就不行了。”

“教她別吃那麼多油。”

人們都出去了，去了一個小房子，中間放著一個大棺材，上面寫著“…戶張氏…”這是太奶奶的名字。還有輓聯，花圈。人是裡三圈外三圈，張漢新沒有來，他是遠親。

太奶奶的遺體和小棺材一起像火柴盒一樣被抬出來，仍舊帶著放大鏡一樣的老花鏡，小腳穿著布鞋，還穿高價買的衣服，地下室一堆布。人群陣勢有了些變化，給戶峰龍騰出個【2】沒事：讀作沒事兒【1】山芋：土豆，讀作shānyao＇本書首發來自17k，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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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地兒，戶峰龍忍不住了，在這之前他沒有哭太奶奶會像《那輝煌的年代》裡那個人一樣啪一

下活過來嗎？

“多安詳！”大仙用寶昌話【1】說，又把太奶奶裝了回去。

前幾天還吃飯說個不停的太奶奶一下就躺在這兒了。戶峰龍又想到自己那箱畫。不過暖氣跑水…就全白畫了。

回到車上，戶峰龍還是止不住，大姑父說：“沒事的，沒事的，好了。”看見三爺爺家的小叔還在那兒站著，然後，他們走了。回到家，戶峰龍說：“接著說吧。”

戶峰龍一下子變得非常敏感，看到網上有人瞎寫什麼半夜十二點對著鏡子左邊撓兩下頭右邊撓兩下頭就看見鬼都覺得懼，聽到收音機播恐怖片的預報也覺得渾身彆扭，看個動畫版變形金剛都可惜擎天柱怎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