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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卻充滿了霫族人絕望的哀嚎聲,每一聲都如鞭子,抽打在他骨髓之上,讓他忍不住想打哆嗦。
“怎麼了,附離,你病了嗎?”蘇啜西爾正驚詫于徐大眼的客氣,猛然見李旭在一邊瑟縮,關心地問道。
“可能是血戰後受了風!”徐大眼伸出手來,摸了摸李旭的額頭。
初次上戰場的人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血戰後因為忙著脫下皮甲擦洗身體而著涼的事情時有發生。這種病可輕可重,身體強健的人幾天就能恢復過來,身體單弱的人卻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呼。
蘇啜西爾聽徐大眼如此說,再看看李旭那憔悴的臉色,大吃一驚。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邊用力擠壓腕部的血管,邊大聲向外邊喊道:“來幾個人,趕快準備熱水給附離洗澡。讓額託長老準備幾隻活羊,今晚替附離驅邪!”
“呃,呃!”李旭如從惡夢中驚醒般低叫了一聲,抬起了頭。額託長老的治病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什麼草藥、石頭、泥灰煮上一大鍋就向病人嘴裡灌。把病人灌昏了後,一邊向其身上淋羊血,一邊搖著穿了銅鈴的牛扇骨跳舞。蘇啜部的人對這種治病方式信若神明,可在李旭和徐大眼看來,此方和刑罰差不多,好人被他這麼治幾次,十有**也給治死了。
吃了這一嚇,李旭不敢再繼續發傻。看看滿臉關切之色的蘇啜西爾,再看看目光中帶有責備意味的徐大眼,訕訕笑了笑,答道:“晚,晚輩沒事,不用,不用麻煩額託長老。剛才只是覺得這些珍寶受之實在有愧!所以才一時呆住了”
“真的?”蘇啜西爾不敢相信地問。以往蘇啜部對外打了勝仗,長老們因為戰利品分配互相揭短辱罵的情況有,互相動手打架的情況也很常見,每次都讓他這個族長頭疼得要死。像徐大眼這種淡然拒絕和李旭這種發呆發傻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此,西爾族長也猜不出李旭剛才發呆的樣子是厭惡珍寶上的血腥。擺了擺手,假裝生氣地說道:“第一戰奪得了敵人的大纛,第二戰砍翻了俟力弗大埃斤,還有每天帶著聖狼給大夥鼓舞士氣,這三項,哪一項不是實實在在得功勞?此時咱們站到帳外去問一聲,又有誰敢跟你們二人搶這個頭功?如果你們二人什麼都不收,我這個族長豈不是更不該收這些財寶麼?”
“不,不敢!”李旭急得連連擺手。把這些珍寶帶回故鄉去,恐怕老李家立刻能一躍成為村中首富。族裡那些平素對父親和母親冷眼相對的人也會天天陪著笑臉來認親戚,唯恐落在了別人身後面。但自己如何跟父母解釋珍寶的來源呢?告訴他們是好心的西爾族長送的?還是撒謊說做生意賺了個盆滿缽圓!恐怕任何一套說辭被老實巴交的父母聽了,他們也不會相信。一輩子沒害過人的二老反而會固執地認為自己的兒子走入了邪途,辱沒了李家的列祖列宗。
但這些話,他無法向蘇啜西爾解釋。霫族人瞧不起懦夫,對方不會理解他為什麼逃避兵役。霫族人也不會認為掠奪被征服者有什麼錯誤,你告訴他們自己不喜歡珍寶上的血腥味,他們會認為你在變相侮辱他們的尊嚴。
蘇啜西爾見李旭面色窘迫,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個直心腸,不會因為戰利品多寡跟眾人計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們拿吧,不要客氣。按咱草原上的規矩,勇士們繳獲了戰利品,其中一半要歸族長和長老所有。而大箭、小箭們,也就是你們說的隊正、夥長們,還要從底下的收穫中再分一份走。幾番分割後,能真正留在勇士們手裡的東西並不多。你們二人如果不需要這麼多寶貝,可以分給各自的朋友和護衛。這樣,他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今天的慷慨,將來為你們做事時也更盡心!”
李旭和徐大眼聽西爾族長如此熱心替自己考慮,實在無法拒絕對方的好意,只得走上前去,用勇士們搶來的麻布將分給自己的那份珍寶裹了。放到馬背上留待回到霫部後再慢慢想辦法處理。
蘇啜西爾見二人把戰利品收下,登時了卻了一樁心事。手握著刀柄,志得意滿地出去巡視的幾個圈子,見各位旅帥們都將部屬聚集齊了,高興地用突厥語說了幾句嘉勉的話,然後帶著大隊人馬,押著俘虜,趕著牛羊,浩浩蕩蕩地返回自己的營地。
至於索頭奚人被砸爛的營盤,蘇啜西爾也不捨得將其一舉燒燬。跟其他各部前來助戰的幾個長老商量了一下,留下了一個百人隊和五十幾名俘虜負責清理戰場並掩埋敵方戰死者的屍體。這個營地的位置選得非常理想,距離水源和草場都比較近。作為此次戰鬥的最大出力者蘇啜部,他們理當分得這個營地和營地周圍五十里內的草地。等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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