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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嬰小了很多,他卻總覺得自己能看穿秦子嬰的心思。那樣幸福的眼神自己也有過,只是在不久以前,自己徹底地失去了它。
他笑著放下刀,去拎擺在一旁的水袋。冬天裡冰冷的井水喝起來有股獨特的清冽感覺,特別像在喝酒。他笑著搖頭,又將水袋放到了腳下。揮刀隔開了做勢拼命狀的秦子嬰。
雙方真正互相瞭解之後,李旭發現這些混吃等死的朋友,其實有很多可愛之處。他們已經知道李旭不是什麼世家子弟,但他們依舊毫不在乎的和李旭稱兄道弟。他們知道李旭性情古板,幾番喝花酒時任他喝得半醉後一個人離去,下次卻依舊要叫上這個小兄弟同往。他們職位都比李旭高,但卻從不跟他擺官架子…
‘其實這些人的資質都不錯,只是心中顧忌太多了些。’李旭輕輕一轉手腕,將秦子嬰刀上的力道卸偏了,然後側身跨步,將對方撞了一個趔趄。
如果沒有跟這些人在酒肉堆上廝混,他們出於愛惜顏面,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年齡比自己小了近一輪,職位亦比自己低的少年教導。可既然大夥一塊喝酒吃肉成了朋友,年齡問題就被自動忽略掉了。
這也是劉弘基當初強拉著自己與眾人喝酒吃肉的用意之一。在為人處事上,這個劉兄甚至比茂功兄還聰明。
李旭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從劉弘基那裡又學到了許多東西。看看周圍的幾個朋友,他心中充滿了溫暖。
第二章 出仕 (六 上)
第二卷功名誤第二章出仕(六上)
入了臘月,天氣愈發寒冷。從北方臨近契丹的通定鎮到南方的入海的老河口,遼河下游近三百里的地段都結了冰。李旭騎著黑風到河邊巡視過幾次,只見那冰面都已經呈烏青色。即使到了河道中央,也再看不到契丹野人鑿冰取魚留下的痕跡。
“上兵伐謀,只要燒了懷遠鎮這座糧倉。大隋兵馬的進攻時間至少還得拖後小半年!”大夥坐在一起議事的時候,李建成的話裡帶著憂心忡忡的意味。
作為家族的長子和父親的得力臂膀,他經常組織李家嫡系幕僚進行一些小的聚會。雖然眼下唐公的從屬規模已經遠遠小於了他出任一方大吏的時候,但其中依然有不少有名的豪俠和智士。
因為在最近的表現甚佳,李旭和劉弘基被李淵破格准許參加這種嫡系幕僚的聚會。只是二人的話都不多,初來乍到,他們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裡的氛圍。
大部分時間裡,李旭都在撥弄火盆中的木炭。外邊的天氣冷得厲害,是和月牙湖畔時不一樣的冷。在蘇啜部過得那個冬天雖然也整日下雪,但空氣很乾,只要太陽出來,身上立刻就會被曬得暖暖的。而遼東這邊的風卻溼得可凝出冰沫來,水汽在你不經意間鑽進任何縫隙,騎馬跑上半個時辰,再厚的氈甲都會凍成冰殼。裹在氈甲裡的人也冰涼冰涼的,就像初冬時候契丹野人從冰層下誘惑出來的死魚。
“他們早晚要來,如果我是高句麗國主,絕對不會等著你大隋朝兵馬到齊了再開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劉弘基做出如下判斷。防禦這麼長的邊界,左屯衛大將軍辛世雄麾下那三萬多兵馬用起來未免捉襟見肘。高麗人如果揮師來攻,隨便找個地方即可徒步過河。如果不是畏懼大隋朝以傾國之力來報復,他們甚至可以趁著遼河結冰的機會把遼東三郡全部席捲囊中。
“我估計咱們的那個皇上是想找個更合適的開戰理由,所以準備把懷遠鎮當作誘餌送給高麗人!”李府侍衛錢九瓏嘟嘟囔囔地抱怨。提到皇上二字,他總是帶著異樣的尾音,聽起來特別像諷刺。
他原來是個被沒入隸籍的盜賊,因為弓馬嫻熟才被李淵從採石場贖了出來。對李家忠心歸忠心,智謀卻甚為不堪。並且因為嘴巴大,說話易衝動,總是成為眾人抨擊的物件。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前右勳衛長孫順德就皺起了眉頭。“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問題是,如果懷遠鎮的糧草有任何閃失,責任都要唐公一個人承擔!”他環視眾人,給本次議事定下主題,“咱們只想有沒有辦法平安渡過這個冬天,無關的話題最好私下裡去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最好的辦法是擴充守軍力量。一邊加強訓練,一邊看看能不能請柳城和燕郡調些援兵過來。還有斥候,搜尋範圍儘量加大些!”參軍陳演壽皺著眉頭說道。他是追隨李淵多年的老謀士了,素以機變著稱。到了現在,卻也想不出太好的應對之策。
“恐怕是難!”司鎧參軍馬元規鐵青著臉搖頭。自從下過雪後,盧龍塞那邊就沒有新的兵馬派過來。駐紮在柳城郡宇文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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