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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身體雖然沒李旭結實,毅力卻比李旭還要驚人。校場上,從沒有人聽見他喊一聲累,一聲痛。偶爾錢士雄出手重了把他掃落馬下,片刻功夫,大夥就可以看到他拍乾淨皮甲上的泥土,咬著牙再度爬到馬鞍上。
李婉兒雖然身為女子,學武時也甚為認真。除了跟隨錢士雄學一些人馬配合技巧,兩軍陣前交手經驗外,平素她還拉著所有能找到的對手過招。劉弘基、王元通、李旭,凡是可以被拉著陪她練習的,幾乎每天都被她騷擾了個遍。眾人看她年齡小,又是女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卻往往被她揪住一個破綻窮追猛打。沒幾天,王元通和齊破凝兩個人便怕了這個李家二小姐,聽到她的笑聲即望風而逃了。只有劉弘基和李旭拗不過她,每日都不得不花些時間來陪她練習。
“仲堅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對吧!”人少的時候,李婉兒仰著脖子經常追問。好像隔幾個時辰不提醒,李旭就會把自己的職責忘記掉。無論得到李旭肯定的答覆,還是敷衍的說辭,她都會眉開眼笑,揮舞著手中兵器補充:“我也會自己保護自己。還會保護父親,世民,元吉,還有母親和大哥。”
李旭微笑著,替婉兒捋順被風吹散的頭髮。關於李婉兒為什麼會突然迷上練武的原因,他心裡非常明白。府兵和護糧兵衝突那日,唐公李淵明顯露出了老態。雖然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對於敏感的女孩子來說,一瞬間己經讓她明白自己不得不長大。看著這時候的婉兒像看著當年離開易縣之前的自己。當有一天發現平素高大魁梧和父親不再加巨樹般結別_。
平素在大夥一同吃酒的時候,錢士雄等人總喜歡談一些關於這次討伐遼東的話題。對於他和孟金叉、麥傑這些府軍高階將領,大隋朝為東征做的準備、軍隊的位置和朝廷的動向都是些很平常的談資。但對於李旭和劉弘基兩個輔兵小校而言,這些談資卻是他們非常難接觸到的大秘密。飛庫手打什麼“皇帝陛下在薊城南桑乾河上築社櫻二壇,設方牆,行宜社禮”啦,什麼“大軍在正月辛巳(初一)齊集w郡,大夥都沒過年,接受陛下校閱”啦,什麼“右尚方署監事耿詢試圖阻止東征,被削職為民”啦,如是種種,不一而足。
透過這些酒桌上東鱗西爪的談資,李旭隱隱推斷出軍隊的大致動向。皇帝陛下是在今年正月初二正式下詔宣佈討伐高句麗,大軍具體數目為一百一十三萬人。分為左右兩翼,每翼十二個軍。左第一軍走鏤方道、第二軍走長岑道,一直在地圖上平鋪致第十二軍的樂浪道。右十二軍也是如此,從第一軍走的a蟬道一直平鋪到了第十二軍的樂浪道。二十四支人馬,浩浩蕩蕩,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令李旭迷惑不解的是,在他目前根據契丹獵人描述的遼東地圖上,根本找不出二十四條路可走。馬警水(鴨綠江)西側這邊還好說,多少有些平地。過了馬警水後,據契丹獵人講,那邊的高山一個挨著一個,能走的路加在一起不超過三條。二十四路大軍如何齊頭並進,移山填海,恐怕只有英明神武的陛下知道了。
疑惑歸疑惑,李旭卻沒敢把這些疑問向人提出來。從前年出塞到現在,小小年紀的他己經經歷了太多的風波。每經歷一次,他都會變得更謹慎小心一些。雖然在別人眼裡,此時的他仍然是一個不通事務,有些愣頭愣腦的傻小子。但李旭自己知道,自己己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借懂少年了。有時候,想起當年的自己,他甚至能對著記憶中那個單薄的身影會心地笑上一笑,雖然這份笑容中,偶爾包含著幾分與年齡不相稱的淒涼。
據錢士雄等人透漏,皇上的徵遼大軍在正月初三從w郡出發。每軍相距四十里,連營漸進。每路大軍前部鼓吹一部,大鼓、小鼓及、長鳴、中鳴等各十八具,柯鼓、金證各二具。後部撓吹一部,撓二面,歌簫及茄各四具,節鼓一面,吳吹笨案,橫笛各四具,大角十八具,小角若干。吹吹打打,意欲令高句麗君臣隔海聽見鼓樂,知道大隋天威,不戰而自來請降。(注1)
因為要保持軍容,所以兵馬走得不能太快。二月初四陛下在望海頓(錦州遼西縣)禿黎山設壇,祀黃帝和歷代諸神。二月初五大軍途中休息一天,二月初六繼續前行。李旭根據大軍從琢郡走到望海頓的速度推算,最快到下個月中旬皇帝陛下能走完最後這一百多里路,來到懷遠鎮這個遼河西岸最後一站、
“這次實萬歲御駕親征,只要有戰功,絕對沒人敢吞了你的。小子,你弓箭射得那麼準,難道不想取些功名回來麼?”每次赴宴,錢士雄總是藉著酒勁兒煽風點火雖然李旭已經明確拒絕過了麥鐵杖老將軍的提拔之意,他卻不甘心對方在護糧軍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