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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步槊,橫掃、豎砸、斜刺,狀若瘋虎。擋在他面前的高句麗人迅速被殺出一個豁口,無數大隋士兵順著豁口擠了進去,將敵陣的破綻越擴越大。
此刻,他們不為功名而戰,不為帝王而戰,他們一心只想著要回家。
雖然家在遼水西側千里,雖然那個家未必奢華。
也許,那就是一座破破爛爛勉強遮風擋雨的土窯,也許,那就是幾根木料和數捆茅草壘起來的柴窩,但天下之大,卻沒有一個地方比那裡更加溫暖。
那是你唯一可以放鬆自己的地方。無論你在外邊是蓋世英雄還是懦弱鼠輩,無論你是身穿錦袍還是衣不蔽體,它都會向你敞開一扇門。門後邊油燈下那幾張未必漂亮卻很熟悉的面孔會歡迎你,給你端一碗熱飯,一盆熱水。然後靜靜地聽你講那些旅程中未必精彩,卻很瑣碎的故事。
它會包容你的一切,哪怕你身上除了累累傷痕之外一無所有,它會告訴你,有一扇門永遠為你而留,有一盞燈永遠直為你而亮,有一群人,永遠以你為自豪。
“回家!”將士們高呼著,捨生忘死。
大多數高句麗人聽不動對方在喊什麼,他們卻能感受到此刻對方眼中的狂熱。他們開始猶豫了,退縮了,一些站在被擠扁了的方陣末尾計程車兵開始鬆動腳步後退。背部的擁擠力量一輕,前排承受著巨大壓力計程車卒們立刻加快了後退步伐。像打在礁石上的潮水一般,他們以比前衝還快的速度退了下來,留下一地破碎的兵器和屍體。
開戰不到一刻鐘,新城留守就不得不將預備兵馬投入戰場,同時,他命令擔任側翼警戒計程車卒向中間靠攏,以防敵軍攻擊他的本陣。隋軍的攻擊氣勢太盛,新城守軍很難完成預期殲敵目標,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收縮防守,憑人數消耗對方的戰鬥力。
尾隨在隋人身後的高句麗大軍並不遠,高芮有把握,只要自己堅持過一個下午,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勝利的希望。
兩千預備兵馬的投入,並沒能挽救戰局,雙方只又僵持了非常短的時間,高句麗人就又被壓了下來。有一部分壓力來自敵軍,還有一部分壓力來自他們自己,更大的壓力來自於精神上,“回家!”“回家!”“回家!”那山崩海嘯般的納喊聲讓人手足無措。
“回家!”“回家!”“回家!”山坡上傳來的聲音讓騎兵們熱血沸騰。但是他們不能動,這兩個團的騎兵統一受前方那個冷血少年指揮,而那站在一匹黑色駿馬旁邊的少年,至今沒做出任何手勢。
李旭能感受到背後目光的焦灼,他聽見自己的牙齒在咯咯地碰撞。手中的刀也像瘋了般,時刻準備跳出鞘來。但是,他不能動,這是是致命一擊,一擊決定生死。
遠處,敵軍的陣型已經開始收縮,戰鬥越來越慘烈。山坡能提供的勢頭被大隋官兵們用盡後,每前行一寸,大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但那條血染成的歸途卻始終不屈不撓地向前延伸,無論高句麗撲上來多少人,也不能阻擋他們分毫。
“回家!”大隋將士縱情狂吼,殺氣直衝鬥牛。高句麗人的阻攔越來越疲軟,越來越脆弱,有人已經開始向方陣兩側跑,有人開始回頭看主帥會不會做撤離戰場的決定。這種頹勢讓新城守將高芮心急如焚,只好不斷地從側翼警戒隊伍中調動士卒補充到正前方,不斷收縮陣型。此時,他的戰鬥策略已經由對攻完全轉為收縮防禦,卻依然無法重新奪回戰場上的主動權。
不得已,高芮咬著牙把側翼防禦人馬全部調了回來,隋軍前鋒馬上就要衝破他的防線了,他不能不冒險一博。
與此同時,站在山坡上的薛世雄親手舉起了身邊的血紅色大纛。
“弟兄們,殺出一條路來!”薛世雄高舉大纛,拼命搖動。
“弟兄們,回家!”李旭的手臂猛然揮落,認鐙,上馬。
“殺―――”六百忍耐到極限的鐵騎洪流般衝出山谷,在疾馳中自動分成兩根長矛般的佇列,一矛從側翼直插高句麗軍陣核心,一矛拐著彎,撲向高句麗軍背後。
高句麗將士被突然出現的敵軍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敵方主帥如此能忍,居然忍到最後時刻才把致命的一擊使出來。他們嗅到了馬蹄帶來的漫天殺氣,可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任何棋子可用。
沒有他們考慮變陣的時間,第一根“長矛”飛速刺到,面對慌忙轉身迎戰的高句麗士卒,“長矛”只是稍做遲滯,然後,便摧枯拉朽般刺進了高句麗軍的軟肋。
矛鋒為劉武周、矛刃是宇文仲和宇文季,王元通、齊破凝和宇文士及三個帶著大隊人馬組成了又粗又長的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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