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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主僕,超過十五歲以上者全部被殺,十五歲以下者賣為官奴。
另一名守軍將領楊寶藏被處以斬刑,財產充公,家人被沒為裴寂的私奴。其餘還有十幾位李婉兒不太熟悉的將軍,也被一併處死,家人為奴,家產充公。還有留守長安城內的幾個家中豪富的文官,也以貪婪、索賄、苛待百姓等罪名,被罰得傾家蕩產。
就連已經死了近月餘的衛文升,李淵也沒有放過。他命人將衛文升的屍體從墳墓裡扒出來,挫骨揚灰。但罪名不是抵抗義軍,而是“逢迎太上,陷害有功將士!”
焚燒衛文升屍體時,當年從遼東活著返回來的幾個原護糧隊出身的軍官都到了現場。已經成了大隋宣威將軍的王元通親手點燃了第一根乾柴。透過驟然騰起的濃煙,李婉兒看見王元通的眼睛紅紅的,依稀有淚。
第五章 無名(一下)
在火光於衛文升的屍體上騰起來的剎那,李建成輕輕地轉過了臉。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失態,但緊握的拳頭卻始終在顫抖。
遼河上的那場大火一直纏繞著他,令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寧。而今天,噩夢終於結束了。當年不顧他攔阻放火燒掉將士們退路的人,用自己的屍體償還了罪孽。他李建成也不再是一個“不可依託”的主帥。第一個登上長安城牆的是他麾下的勇士,第一支衝入長安的隊伍是他所率領的左軍!他重新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比這個時代任何英雄差,至少,不比二弟世民…想到這,他悄悄用眼角的餘光掃視,看見弟弟世民那張英武的臉上寫滿了遺憾。
李建成明白弟弟世民在遺憾什麼。自從大軍南下以來,雖然世民本人在戰場上的表現糟糕至極,但冥冥中有一種好運始終追隨著他。打霍邑,李世民被宋老生從眼前透陣而過,可追斬宋老生於城牆之下的劉弘基恰恰是隸屬於世民麾下的將領。攻黃河,李世民所部被敵人半渡而擊,全軍幾近崩潰。可關鍵時刻從別處渡河的柴紹以數百騎兵迂迴到了隋軍主將桑顯和身後,再度把李世民從失敗的邊緣硬拉了回來。雖然那時柴紹已經被提拔為父親直屬的馬軍總管,可此人當時帶領的騎兵卻是侯君集和武士矱二人親手訓練出來的飛虎軍。過後算功勞,依然少不了李世民的那一份。待到大軍進逼京師,經略扶風,李世民麾下的劉弘基和侯君集二人又大放異彩,舉手之間拓地百里,聚眾數萬,把領兵前來迎戰的衛文升打得抱鞍吐血,逃回京師後沒幾天便羞憤而死。
有了這些功勞撐腰,李世民對建成這個當哥哥的壓力愈發明顯。雖然在表面上,二人兄友弟恭,親密得依舊像五年前。但李建成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拿出些像樣的功勞來,在家族中的地位早晚會被人所取代。
如果是自己才能和德行都較弟弟相差甚遠也就罷了。李建成會主動將唐公,不,現在是唐王的第一繼承人身份交出來。無論為了家族的興旺還是個人的安全,他都有必要這樣做。可捫心自問,李建成實在看不出自己除了運氣外,哪裡不及二弟世民?
的確,當年在遼河上,是自己沒有保住護糧隊的退路。可當時許國公宇文述也在,連他都無法阻礙衛文升放火燒橋,自己一個人微言輕後生晚輩又怎可能阻礙得了?
儘管不是自己的錯,自己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事情發生後,所有人都認為自己“不可依託”,活著回來的劉弘基、武士矱,甚至失散多年後如今又重回父親旗下的王元通、齊破凝,都不肯再為自己效力。而劉弘基在二弟麾下,武士矱在父親帳下,王元通和齊破凝二人跟在婉兒身後,都立下了赫赫功勞!結果,那些功勞分別歸屬於二弟,歸屬於父親,歸屬於婉兒,而作為他們的老上司的自己,什麼都沒分到!
的確,自己所部左路軍在起兵之後的表現遠不如世民所部右路軍的表現那樣花哨。可左路軍也沒犯下任何威脅到整個李家生存的錯誤。相比於左路的穩紮穩打,右路軍的動作充分暴露了二弟世民的賭徒性子。如果不是劉弘基、侯君集這些人替他兜底,整支兵馬早就被他葬送得一乾二淨!
論為人,建成認為自己遠比二弟世民沉穩寬容。論政務,有著多年協助父親管理地方經驗的自己,更是遠遠把凡事喜歡率性而為的二弟拋在了身後。世民唯一可以與自己一較短長的能力便是軍務。二弟可以把劉弘基和柴紹的功勞都算在他自己頭上,甚至把部分與娘子軍合作取得的戰績也全都貪為己有。可當著幾十萬雙眼睛的面,第一個攻入堅城長安的卻是左軍將士。左路軍僅憑此一戰,就足以讓右路軍開戰以來的所有功勞黯然失色!
既然各方面的能力和對家族的貢獻根本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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