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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將了,如果每戰都自己帶隊衝殺,那要麾下的校尉、旅率們做什麼?”老將軍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中明顯隱含著笑意。這是他年青時跟著行軍總管史萬歲征討羌族叛亂時,史將軍對他說的話。如今終於找到一個小輩來教訓,張須陀心裡十分舒坦。
“老將軍不也是掄著鐵脊蛇矛衝鋒在前?不如這次決戰時您老歇一歇,我替你去衝殺!”旭子能看出張須陀對自己沒有惡意,微笑著回應。
“那不一樣的,老夫今年已經四十有九,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你還是個半大小子,沒討女人,沒生兒子,自然要加倍小心些!”張須陀輕輕搖頭,否決。在提到年齡的瞬間,李旭從老將軍眼中分明看到了一絲無奈。
從張須陀的用兵手段和為人處事的圓滑上來看,旭子以為對方是一個能力不在任何府兵大將軍之下的優秀主帥。但朝廷為什麼把一名在開皇十七年就因功被授儀同的名將一直擱在地方上,而不在府兵中委以重任,恐怕背後隱藏著不少蹊蹺。
“其中最關鍵的還是出身問題!”旭子私下裡判斷。張須陀原籍弘農,弘農張氏和上谷李氏一樣,算名人後裔,但不是什麼大姓。而張郡丞顯然又沒有麥鐵杖老將軍的際遇,所以千里駿馬老於鹽車,也不足為怪了。
想到這些,他不禁為張須陀的遭遇憤憤不平。但他同樣是無根基背景之人,自顧不暇,幫不上別人什麼忙。沉吟了許久,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笑著開解道:“比起黃忠,將軍不也是正當壯年麼?”
“是啊,老夫正當壯年!”張須陀為李旭的敏銳目光而驚詫,看了對方一眼,笑著自嘲。回頭掃視快速行軍的隊伍,低聲問道:“你來齊郡之前,是否見到了陛下。朝廷明年還要東征麼?可否有了定論?”
“陛下說,等我追隨老將軍平定了地方盜匪,就將你我召回去統帥府兵。第三次東征肯定會的,到時候老將軍必能帶領一支兵馬,直搗平壤!”李旭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令人高興的話題,說道。
“希望那時候,天下太平了吧!”張須陀四下張望冬日裡的齊魯大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在張須陀的夢想裡,作為一名合格的將軍,他希望自己能有機會像衛青、霍去病一樣為國家開疆拓土。他希望自己也有機會封狼居胥,或重標界柱。大丈夫馬上取功名,上衛社稷,下安黎庶。即便馬革裹屍,也不枉此生。
可他的人生最精華歲月卻全浪費在與流寇作戰中。對手不是什麼名將,豪傑,而是不入流的蟊賊,剛放下鋤頭的農夫。一次次打敗他們,將他們追得雞飛狗跳,沒有任何可得意之處。並且一波盜匪被剿滅了,新的一波很快憑空生出來。他們就像田裡的草,除掉一茬又一茬。
他們像田野裡的狼,被打傷了,躲進山裡自己舔淨傷口。沒幾天,又撲出山谷擇人而噬。
此刻,剛剛被張須陀在歷城外打得大敗虧輸的灰衫軍和白帶軍躲在岱山邊緣的一個小村莊內修養生息。為了防止被官軍找到蹤跡,裴長才下令將村內的僅有的十幾個男人全部殺掉了。女人們則根據他自己的審美標準排了個名次,由自己的麾下的大小頭目們按官職順序挑選。
岱山屬於齊郡管轄範圍內,照常理,裴長才和石子河二人不該在此地停留。但大夥來時在濟北郡造的孽太重了,濟北郡的郡丞聞聽他們在歷城外戰敗的訊息後,立刻召集人馬準備痛打落水狗。所以,他們暫時無法取道濟北退向鉅野澤。而從魯郡向回退,又要經過伯城、梁父、龔丘等地,路途太過於遙遠不說,那一帶治安也不太好。一旦被別的響馬抽冷子黑吃了黑,二人好不容易積攢的這點本錢就為人做了嫁妝。
左思右想,兩位大當家還是決定在岱山附近留下來。第一,當年王薄大當家帶領人光顧過這一帶,所以附近人煙稀少,輕易不會有膽大者發現義軍蹤跡,去給官府報信。第二,很多弟兄們被打散了,流竄在齊郡民間。如果有機會,他們兩個還希望能把弟兄們收攏到一處。
事實證明二人的選擇很有道理,入山後的第二天,已經有被打散的弟兄沿著山寨留下的獨特暗記跟了過來。還有一部分被官軍釋放的俘虜,發現自己沒有能活命的營生可做,不得重操舊業。石子河非常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需要在山中蟄伏的時間大大縮短。但裴長才非常不滿意,因為官府釋放的俘虜全是灰衫軍,被抓住的白帶軍卻一個沒有釋放。
如此明顯的厚此薄彼行為更加深了裴長才的疑慮。雖然在大部分時間內,他也覺得官府此舉,挑撥離間的意味很明顯。但看看迅速恢復實力的灰衫軍和自己身邊稀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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