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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兵砸了個人仰馬翻。“***,老子怎麼養了你們一群廢物!都給我上,再有向後跑的,老子親手點了他的天燈!”
嘍囉們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們不敢抗拒逆大寨主的yin威,哆哆嗦嗦地開始了第二次進攻。裴長才見自己的白帶軍幫不上忙,為了顯示雙方的合作誠意,他命令弟兄們用踏歌方式替友軍助威。聽到將令,萬餘嘍囉在山腳下肩並著肩,腳步踏出了同樣的節奏。
“鉅野澤畔好兒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這是王薄造反時的戰歌,裴長才拉桿子單幹後,苦於不識字,做不了屬於自己的戰歌,所以只好將王薄的戰歌借用,掐頭去尾地竄改一番,拿來鼓舞士氣。
“橫侵矟天半,輪刀耀日光。”山坡上又有人被射中了,隊形猛地一滯。山下的踏歌聲也跟著停了停,然後又響了起來。
“入澤吃獐鹿,出澤食牛羊。”歌聲漸轉高亢,嘍囉們憧憬著以前沒有過,今後可能會擁有的富足生活,滿臉幸福。激昂的歌聲鼓舞了所有人,流寇們計程車氣慢慢恢復。山坡上,舉著柳木盾向前爬的人慢慢直起腰,開始加速衝鋒。
“弟兄們,加把勁兒,先過亭子者,賞羊一頭,酒半鬥!”石子河見軍心可用,躲在親兵們身後,大聲命令。
“羊一頭,酒半鬥!”大小頭目齊聲響應,歡呼聲有如雷動。歷城在以前從來沒被任何一支響馬光顧過,周圍郡縣的很多富戶把家都搬了進去。如果今天能順利衝過眼前四個人組成的防線,攻入城內…。
“也許晚飯時可以分到一塊肉吧!”衝在最前拍的小頭目微笑著跌倒,一支凌空飛來的羽箭射斷了他的喉嚨。沒來得及叫喊,血已經湧滿了他的嘴巴。腥腥甜甜的,帶著股子新鮮得肉味道。上一次聞到肉味是兩天前,大夥剛拿下長清縣後。再上一次,再上一次是兩年前吧,那時他替莊主大人收糧食回來,路上幸運地用石頭打中了一隻後腿受傷的兔子。兔皮拿去換了半鬥米,兔子肉熬著鹹菜吃了十多天。那是他平生最幸福最安寧的日子,比死亡來臨時還安寧。
“忽聞官軍至,提劍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歌聲突然變得悲壯慷慨,嘍囉們踏著同伴的血向前衝去。他們也許愚昧,粗魯,他們連如何握兵器都沒學會,但在這一刻,無人能否定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勇敢。
第二章 壯士 (三 下)
上午的幾次出擊過於順利,所以李旭對山腰下的匪徒有些輕視。在撤回涼亭和羅士信等人輪換時,他笑著說如果流寇們用兵一直都像上午這般“謹慎”的話,四個人可以再抵擋對方半個月。但很快,旭子就發現自己笑不起來了,伴著那震天的歌聲,足足有六百名流寇衝上了山坡。
“羊一頭,酒半鬥!”頭目們提出戰鬥獎賞粗鄙不堪,從頭到腳也沒離開一個“吃”字。可一個簡單的“吃”字,卻令膽小的嘍囉們全都瘋狂了起來。“入澤吃獐鹿,出澤食牛羊!”他們哼著不切實際的戰歌,一擁而上,居然逼得羅士信和獨孤林兩個不得不後退。“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流寇們高歌向前,踏著袍澤的屍體,義無反顧。
是誰把這些老實巴交、胸無大志的農夫變成了盜匪?李旭不敢去想其中答案。此刻他既沒有感悟人生的時間,也鼓不起割肉喂鷹的勇氣。為了拖延流寇們衝到自己面前的腳步,他只有不停地彎弓搭箭,每一次松弦,必有一人聞聲而倒。
騎在靜止的馬背上射五十步之內的目標,旭子幾乎不用瞄準。弓弦爆發出一聲脆響,他把試圖從背後偷襲羅士信的一名嘍囉兵射倒在地。然後,他快速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破甲錐,瞄準了帶隊衝殺的另一名小頭目。
長箭在半空中發出一聲低嘯,撕開布甲,射入那名小頭目的胸口半尺。哼著戰歌的小頭目遲疑地向涼亭這邊望了一眼,吐出一口血,緩緩地倒了下去。流寇們的隊形又是一亂,趁著這個機會,羅士信連揮長槊,將逼近自己身邊的人迫退數尺。敵軍人太多,山路又不平坦,讓他一身的本事有點施展不開。正鬱悶間,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看見自己側後有金屬的光澤閃動。
“找死!”羅士信猛磕馬鐙,逼得戰馬向前跳出數尺。旋即,他以槊為棍,轉身橫掃。槊身上猛然傳來一股巨大的阻力,一名偷襲失敗的流寇被槊尖掃中,肚破腸開。羅士信沒時間去檢視自己的戰果,快速把身體擰正,槊身有帶著風聲掃回,磕飛了兩柄刺到眼前的尖木棒。
一個繩子從半空中拋來,毒蛇般纏住了槊身。羅士信用力回奪,長繩另一端的敵軍小嘍囉卻死死握住繩索不肯鬆開。這名放羊出身的小嘍囉力氣沒有羅士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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