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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這不附和長孫無忌的用人標準。感情是理智的天敵,亂世之中則意味著災難,希望弘基兄不像姓武的這樣。他回頭,把目光看向劉弘基,卻剛好看到了一縷難得的溫柔。
“我的確很掛念這個笨蛋,兩年多,那麼多風雨,這傢伙不知道怎麼闖過去的。”劉弘基的大手屈伸,彷彿準備握住虛空中什麼東西。最終卻什麼都沒握住,徒勞地垂了下去。
亂世來了,那些屹立百年的世家也感到恐慌。而自己非但沒能勸得仲堅一道在唐公這裡躲避風雨,並且沒能及時告訴他前路到底有多危險。如果這小子學會了變通,哪怕投靠了宇文世家也好。至少不需要獨自接受亂世的考驗。而他偏偏是那樣倔犟,那樣特立獨行。
劉弘基知道自己很後悔,特別是最近,聽說了那個徐茂功的名字後,他心中後悔的感覺愈深。徐茂功就是旭子跟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徐大眼,旭子一直把他視為生死兄弟。但亂世中,生死兄弟方面往往會捅來最致命的一刀。
“旭子人好,運氣好,所以總是能逢凶化吉!”武士彠慘慘地笑了笑,總結。
“就怕他不知道悔改,把好運氣一下子全用完了。李密如果掌握了瓦崗軍,肯定向東發展。那個人又陰又毒,沒有什麼不敢使的招術!他和徐茂功兩人聯手,而旭子心腸又太軟。”劉弘基嘆了口氣,憂心忡忡。“有時間你給他去封信吧,我估計旭子心裡還惱著我,我說什麼他都未必肯聽!”
心腸軟的人也能成事麼?長孫無忌在旁邊越聽越納悶。如果一個人真的智慧又差,心腸又軟,怎麼可能闖出這樣一片天空來。
他忽然發現這個叫李旭的傢伙幾乎違反了自己所堅持的很多人生信條。那一定是條完全不同的路,長孫無忌確信,並充滿研究的興趣。
第五章 諾言 (六 下)
沒等三人走到西跨院門口兒,二公子世民已經遠遠地迎了上來。劉弘基和武士彠二人見此,趕緊上前抱拳躬身。卻被李世民一手一個托住了胳膊,口中連連賠罪:“世民舉止無狀,大冷天害二位哥哥來回吃風,你們不罵我便宜了我,切莫再這般客氣!”
由於剛下過雪的緣故,府內的家將和幕僚們很少出來走動。偌大個西跨院門口,只有四個人互相客套。冷冷的白毛風吹得人衣服獵獵作響,卻吹不散賓主之間的熱切。
“二公子那裡話來,士彠和我俱在唐公府行走,這尊卑之禮…”劉弘基笑著搖頭,手臂肘猶自往下沉。他做事素來持重,雖然李家兄弟情同手足,在大夥面前,卻從不肯缺了禮數。
“這是西跨院,又不是正堂。弘基兄千萬別跟我再客氣。否則,咱們過了身後這道門檻兒,我可是要大禮參見兄長!”李世民手上又加了一把勁兒,硬生生將劉、武二人的身體託直,笑著說道。
“二公子說笑了!”劉弘基的腰躬不下去,只好將抱在一起的雙拳舉及眉間,聳了兩聳,方才作罷。
“人都說二公子氣度非凡,今日一見,可比其舅兄強得太多了!”順勢直起身軀的武士彠偷偷看了一眼長孫無忌,心中暗道。自從李旭離開護糧軍中後,李世民就很少往軍中跑了。有些年沒接觸,他心裡吃不準這位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公子哥是什麼脾氣。但對方的客套話聽起來非常讓人受用,全然不像輔佐他的某些人,眼睛都長到了頭皮上。
正暗自點評著,又聽見李世民繼續說道:“想當年我和二姐天天到護糧軍中看士彠兄和仲堅兄演兵,直到後來因為要替父親處理家務,才不得不中斷了。現在想起當時情景,一切宛如昨日。”
有道是好言一句三冬暖,雖然明知道對方說得是句客套話,武士彠也覺得自己心裡熱乎乎的,像喝了半斤老酒般舒坦。由於出身商戶的關係,他在李府中一直不著眾人待見。除了唐公李淵、世子建成和頂頭上司劉弘基外,基本上再無第四人肯主動與他說話。偶爾有同僚開口,也多為命令語氣,叱去呼來,好不高傲。今天李世民聊聊數語,卻沒半點架子在。直聽得他心懷激盪,一時間連將命賣給對方的衝動都有。
“當年二公子在軍中為我等搖旗吶喊的情景,想必懷遠鎮的很多弟兄們都記得!”提起多年前的往事,劉弘基臉上的表情也溫暖了許多。當年二公子只有十四歲,仲堅不到十六,那個冬天一樣很冷,但留在雪地裡的卻全是快樂的記憶。
如今二公子已經十七,過了這個年就十八歲了,霸氣十足,眉宇間再看不出當日那個不願意服輸,滿校場追著人比武的頑童模樣。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劉弘基更喜歡那個痴迷於武學和兵法的頑童,而不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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