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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聖明天子也相信這些肱股們能將繁雜無聊的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治下百姓安居樂業。
君臣互信到如此地步,國事焉能不和諧?自七月份擺駕揚州以來,各地紛現祥瑞之像,盜匪被剿平的喜訊也一個挨一個接踵而至。看到後來,楊廣連喜訊也懶得看了。統統交給貼身太監們收攏進一個象牙編織成的小筐,只有在百無聊賴時,才偶爾抽出幾個來解悶兒。
今天楊廣抽出來的是一疊數天前有虞世基親自送進宮裡的奏摺,楊廣記得自己當時忙著評判秘書省學士們新做的秋思詩,所以沒抽出功夫來看。現在終於有了片刻閒暇,也該給虞世基個答覆,免得冷了這位忠臣的心。
老太監文一刀見皇帝開始處理政務,親手捧來一碗參湯。天已經有些涼了,陛下需要一些滋補之物暖胃。像這種三兩左右的山參最好,火氣既不會重到燒得人難受,也不至於一點藥性也沒有,喝了後依舊令人提不起精神頭來。
“遼東參?”楊廣聞到了濃郁的藥膳味道,端起碗來輕抿了一口,非常精確地追問。
“回萬歲的話,的確是遼東參。”文公公彎了彎腰,帶著幾分佩服回答。
“哪來的?”楊廣又喝了一口參湯,繼續詢問。大隋各地貢來的山參,以遼東、高句麗一帶所產最佳。但遼東諸郡自從去年起已經不向朝廷繳納賦稅了,更不會送珍貴的山參到揚州來。
“陛下,是虞大人六天前送奏摺時一併送進行宮裡來的。說是來自遼東的貢品,您當時沒注意,老奴就命人收了!”文公公年歲雖然大,記性力卻絲毫沒有衰退的跡象。略作沉吟,立刻給出了一個準確答案。
“嗯,不錯!”楊廣點頭,不知道是稱讚藥膳的滋味還是文公公的記憶力。忽然,他奮力坐直的身子,將手中奏摺用力壓在了書案上,“遼東的貢品?虞世基當初是這麼說的麼?朕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遼東被楊義臣收復了麼?什麼時候收復的?這樣大的事情他們怎麼不讓朕知道?”
他喋喋不休地追問,像一個剛剛從山中走出來的小孩子,對外界事物充滿了無知與好奇。文公公被他問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楞了半晌,才整理清楚了思路,緩緩地回答,“回陛下的話。當時陛下忙著替秘書學士們改詩。不是楊老將軍收復了遼東,是虎賁大將軍羅藝良心突然發現了,寫來奏摺請罪。順便貢了幾十斤上好的遼參、鹿茸等物!”
“羅藝?”楊廣如做夢般重複了一句,然後用力一拍桌案,“這個狗賊,虧他還記得朕得好處!他的奏摺呢,你幫朕找找。虞世基和裴矩建議朕如何處置他,朕當時批覆了麼?放到了哪裡?”
“陛下還沒來得及看。虞大人草擬了聖旨,但陛下尚未用印!”見楊廣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從小便追隨他的文公公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心酸,藉著替楊廣尋找奏摺的機會偷偷擦了擦眼睛,哽咽著回答。
“你怎麼了?不開心麼?還是想家了。朕記得你是吳郡人,和這遼東三郡沒什麼瓜葛?”楊廣對身邊人的心情變化甚為敏銳,狐疑地轉過頭,和顏悅色地追問。
“奴才是高興,替陛下高興!”文公公不知道如何向楊廣解釋自己的心情,含混地回答。“這份是羅藝的奏摺。這份是虞大人和裴大人草擬的聖旨。請陛下過目!”
“朕當年以赤心待他。他應該知道感激!”楊廣輕輕拍了拍文公公的後背,以示安慰。兩份奏摺已經在象牙筐裡躺了些時日,墨香早已散盡。他依次將其舉到鼻子尖處看了一遍,然後放到手邊,沉吟不語。
虎賁大將軍羅藝在奏摺中向他承認的擅自驅逐官吏的魯莽,並解釋說當時是為了避免有些人私通高句麗,不得不為。如今,此人已經將虎賁鐵騎從桑乾河畔盡數撤回到薊縣,並自我監禁在府邸中,隨時等候朝廷的使節前來處置。
虞世基和裴矩起草的聖旨中則以朝廷的口吻,重重申飭了羅藝去年的背叛行為。但是念在其曾經為大隋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準備饒恕其所有罪過,並且準備冊封他為幽州道大總管,正式認可此人對漁陽、北平、安樂以及遼東三郡的治理權。
關於這樣處置的理由,虞世基和裴矩在另一份奏摺上做了詳細說明。二人以為,羅藝在塞經營上多年,羽翼已豐。眼下上表效忠不過是做作樣子,並非真心。因而朝廷也只能和此人虛於委蛇,先安撫之,令其麻痺大意。然後再徐徐圖之,以靖其亂。
楊廣對這個處理方案並不是非常滿意。他對自己所器重的人推心置腹,但同時,也容忍不了那些人的背叛。特別是像羅藝這種曾經受了他無數恩德卻不知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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