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鎧甲器械也不如府兵精良。如果朝廷欲儘快平定瓦崗軍叛亂的話,就必須加大對張須馱老將軍的支援力度。即便不能從府兵中抽調精銳歸張須陀指揮,至少也得保障糧草和軍械的日常供應。而楊廣把奏摺交給群臣傳閱後,得出的一致結論是他二人所言不實,鼠竊狗盜之輩無須朝廷過多耗費,憑著張須陀將軍的勇武,很快就能令其灰飛煙滅!
當時來護兒和獨孤林二人據理力爭,結果爭來爭去話題竟被虞世基等人扯到他們是否懷有私心上,虧了楊廣當時還念著二人的苦勞,才沒有將他們交付有司治罪。
“是麼,他為什麼不直接入宮來見朕?”楊廣遲疑了一下,喃喃地追問。也許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愚蠢,他慘然笑了笑,低聲命令:“重木,你據實啟奏吧。朕不怪你。朕現在好生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
“陛下節哀,張老將軍若知陛下如此器重他,想必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獨孤林上前幾步,低下頭安慰。雖然內心深處對楊廣不無怨懟,作為臣子,他依然不能指責自己的主君,“瓦崗軍素來狡詐,他們這次得手,是趁著秦叔寶和羅士信兩人都不在張老將軍身邊…”
“他們兩個到哪裡去了,誰將他們兩個調開的?”沒等獨孤林把話說完,楊廣憤怒地追問。
“啟奏陛下,是東都那邊送了數船供奉過來。張老將軍怕沿途有失,特地派了秦、羅兩位將軍帶領郡兵沿運河護送。誰料他二人剛剛將船隊交割,還沒來得及返回滎陽,張老將軍已經蒙難了!”黃門侍郎裴矩怕獨孤林將責任推在自己頭上,搶先一步回答。
“是裴大人下令要張老將軍派人護送的吧!”來護兒將對裴矩等人的痛恨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張須陀的死令他震怒,今天拼著被玉石俱焚的危險,也要把裴矩真面目拆穿。
“來老將軍何出此言。運河上一向不安全,你應該也知道。”裴矩扭過頭,大聲回應。
“裴大人不是一向說賊人日少麼?怎麼又說運河上不安全!”來護兒冷笑連聲,“如果賊人日少,你又為何非得張老將軍派人護送船隊。如果賊人猖狂到非得秦叔寶和羅士信這樣的勇將才能威懾的話,裴大人,你兩年來豈不是一直在欺君?”
“你!”饒是裴矩機靈,也被這兩句質問憋得臉色烏青。楊廣正在試圖為張須馱的戰沒找個替罪者,如果被來護兒咬住不放,他的身家性命今天可就有些危險了。
眼看著裴、來兩人就要在楊廣的病榻前爭執起來,宇文士及趕緊上前打圓場。“來將軍切莫動怒,裴大人也不必著惱。事已至此,咱們還是先聽獨孤將軍把話說完吧!”
畢竟有著父親宇文述的言傳身教,宇文士及心裡很清楚此刻爭執雙方的是非。在他眼裡,裴矩、虞世基等人之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剋扣齊郡子弟的糧餉輜重,背後肯定有皇帝陛下的默許。楊廣希望張須陀能儘快將瓦崗軍剿滅,同時,楊廣也不放心有一支比府兵還強大的隊伍出現在東都附近。而正因為朝廷持一種矛盾態度,所以齊郡子弟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支援和補充。前往滎陽協助老將軍剿匪的隊伍雖然好幾支,但他們能不拖郡兵的後腿已屬難得,根本甭提會有什麼正面支援。
經過數方擎肘,一年多來,郡兵的戰鬥力實際上在逐漸下降。特別是李旭也奉命到河北就任後,齊郡郡兵的戰鬥力已經降到了崩潰前的極限。在這種情況下,楊廣還一再下旨催促張老將軍早日結束戰事,等於直接把老將軍推入了虎口。
“兩位愛卿別吵了,駙馬說得甚是!”楊廣也不願意把以前的那些錯誤全扯出來,用極其虛弱的聲音命令。
“哼!”來護兒用力跺了跺腳,退到了一邊。
“嗤!”裴矩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鄙夷滿臉。
“瓦崗軍趁著秦叔寶和羅士信二人不在,便設了一個圈套給張大人。他們下山挑釁,主動與郡兵廝殺。然後詐敗示弱,一直被追殺了十餘里。把張老將軍引到大海寺附近後,李密以十倍兵馬將老將軍包圍!”獨孤林抹了把淚,繼續說道。“老將軍本來已經殺出重圍了,但李密派人在山頭上喊,要將被圍困住的弟兄們千刀萬剮。老將軍聽見後,返身去救被困弟兄。結果每次李密都派人截住一半人,每次老將軍突圍後都不得不再返身回去救援。如是者四…
對獨孤林來說,張須陀可謂亦師亦友。是張須陀以身作則,告訴他武將肩頭的責任。是張須陀耐心指點,讓他學會了如何才能獲得士卒們的擁戴。是張須陀用一言一行,讓他收起世家子弟與生俱來的傲氣,開始睜開眼睛重新認識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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