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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歸玩笑,可不能做得…”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當年賀若小姐和子櫻之間不也一樣?結果呢?”王元通用力一夾馬腹,猛地向前竄出了半丈餘。
他這樣說並不是完全因為懷著某種期待,而是出於閱歷。當年秦子櫻只是個小錄事官,其家人還不准他娶賀若小姐過門。何況李靖曾經做過一任郡丞,又是大將軍韓擒虎的外甥?
“人和人不同,李靖是個曠世英才!”齊破凝覺得有些尷尬,喃喃地道。也許王元通所說的情況對二人來說最為有利,但他更希望看到一個團團圓圓的結局。“畢竟紅拂為他等了十年,他如果不認這個帳,也忒不是東西!”
“正因為人人都把他當作英才,他就越不可能選擇紅拂。老齊,你以為人人都是旭子啊!”王元通嘆了口氣,又道。
這世間只有一個旭子,即便做了大將軍,依舊保持著少年時代的敦厚與純良。紅拂口中提到的那個李靖至少已經三十多歲,仕途坎坷,出頭不易。所以不會像旭子那樣,把情分看得比前程還重。
可像旭子又太注重情義,以至於不通權謀,不通機變。這樣的人做朋友很令人開心,作為頭領,前途卻未必光明。連齊、王兩人自己都寧可選擇追隨李家而不是追隨於他。他又憑藉什麼力量在亂世之中特立獨行呢?
博陵六郡是四戰之地。短時間內,河東會將其作為屏障。但當河東的實力壯大到一定地步後,這道屏障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屆時,旭子對唐公講情義,唐公會對旭子講情義麼?
“但願咱們和他今後別在沙場上相遇!”半晌之後,臉色蒼白的齊破凝喃喃地說了一句。
“但願如此,正面對敵,世間幾人配做他的對手!”王元通搖頭,苦笑。嘆息聲被山風吹散,在溪谷間縈縈擾擾。(淘太郎手打發布)
第一章 羽化 (四 下)
出了王屋山範圍後,李旭吩咐眾人依舊把兵器藏入行囊中,扮作是一夥大商隊的模樣。當年他跟隨孫安祖出塞販貨,行裡的規矩摸得極清,所以一般人不湊到近前看根本看不出破綻。而值此兵荒馬亂的年月,鄉野間的村莊大部分都被廢棄了,路上很少遇到行人,即便偶爾經過一些聚族而守的堡寨,他們這兩百餘武裝私鹽販子不上門找麻煩,堡主已經持齋唸佛了,又怎敢問一問惡客的來頭?
如是行了大半日,隊伍來到了丹川附近。李旭命令大夥停下來用飯,順便讓坐騎也恢復一下體力。前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即便心裡再著急,也不敢讓大夥過於勞累。否則一旦遭遇到什麼不測,眾人連奪路而逃的力氣都沒有。
危險不僅僅是來自某些不長眼的蟊賊,憑著手中這兩百餘弟兄,李旭還真沒把沿途的土匪流寇看在眼裡。但長平、上黨一帶還駐紮了不少官軍,這些人可未必完全受太原李家的控制。況且即便太原李家的勢力已經延伸到了上黨和長平兩郡,李旭也不敢再把自己的安危寄託在別人身上。李婉兒是李婉兒,李家是李家,雖然為骨肉至親,中間的差別卻猶如雲端和谷底。
不僅李旭變得謹小慎微,其麾下的主要將領和幕僚如今幾乎都染上了疑心病。自從河南兵敗後,大夥無論走到哪裡都提著萬分小心。李旭在山寨中逗留了半天一夜,時德方和周大牛等人瞪著眼睛戒備了一夜。現在看上去,幾乎每個人的雙目中都佈滿了血絲,比剛從戰場撤離的那幾天還為憔悴。
“用完了飯都睡一會兒吧,午間也不是趕路的好時候!”李旭將目光從眾人疲憊的面孔收回來,笑著吩咐。說完,他四下瞅了瞅,找到一塊被太陽曬熱了的石板,率先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
“就依大帥的,咱們養足了力氣再繼續趕路!”周大牛向身邊的親衛們使了個眼色,也跟著躺在了草地上。眾親兵四下散開,圍著李旭和幾個武藝不精的幕僚兜成一個大圓圈,背靠著背坐下,閉上眼睛假寐。
陽光不算太毒,曬在人身上很舒服,就像一雙手在輕輕撫慰般,讓人慢慢放鬆緊繃著的肌肉。很快,有人的鼻孔裡便發出了低低的鼾聲。伴著夏日裡的微風,來來回回地在草尖上縈繞。
聽周圍的鼾聲漸漸濃了,李旭慢慢坐直身體。然後站起來,躡手躡腳地遠離宿營地。他儘量讓自己的動作輕微,但還是有幾雙眼睛睜開了,目光中充滿了警覺。
“我去在路邊的樹上刻些記號!”李旭笑了笑,衝著被驚醒的幾個人解釋。
“嗯!”周大牛也慢慢坐起,躡手躡腳地跟在李旭身後。轉眼之間,張江、王須拔、時德方等主要將來和幕僚都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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