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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不要難過,自己眼中卻有豆大的淚珠成串向外滾。二人相交數十年,如今一個行將就木,另一個纏綿難起,這情形,要多令人傷心有多令人傷心。
跪在床邊的宇文化及三兄弟早就哭成了淚人。“阿爺說他平生最遺憾之事就是沒能替陛下掃平高句麗。後來成了一個半廢人,縱使有心領兵,也不敢辱沒大隋軍威了!”宇文士及一邊抹淚,一邊稟告。
“朕知道,等宇文老將軍病癒,朕立刻起傾國之兵,交給宇文老將軍洗雪前恥!”楊廣紅著眼睛,大聲保證。
“呃、呃、呃…。”宇文述聽到了楊廣的承諾,半邊還能動的手足不停屈伸。他臉上表達不出任何情感,但眼中全是笑意。楊廣知道是自己的承諾令好友開心,用力抹去了全部淚痕,微笑著說道,“伯通不要心急,朕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你還有什麼心願,今天一併說來,朕能做到的,決不推脫!”
聞此言,宇文述眼中的笑意更濃。他用僵直的手掌蓋住自己的臉,然後閉上眼睛,以示此生已經無所遺憾。片刻後又把眼睛張開,戀戀不捨地看看楊廣,又看看跪在床頭的三個兒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朕知道,朕知道!”楊廣不愧為宇文述的知交好友,立刻從眼神中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三個兒子中,宇文述最中意的是長子化及,並且一直作為家主來培養。但去年雁門之圍中此子所犯過錯實在太大,所以氣頭上的楊廣才將他從宇文家繼承人的位置上貶為一名家奴。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近一年,楊廣的氣早就平了。不再覺得宇文化及和智及兄弟面目可憎,對老友的臨終心願,當然也找不到不滿足的道理。
聽到楊廣的話,宇文述眼中露出一片炙熱,彷彿所有生命又回到體內一般,他的手臂突然變得靈活了許多,快速伸過去,指向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示意他二人向楊廣拜謝。“呃、呃、呃…。”他一邊揮動手臂,一邊大聲嚷嚷。身體扭來扭去,差一點便從床上滾落於地。
“你別動,別動!”楊廣知道宇文述身上這種狀態是迴光返照,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對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二人喝道:“你們兩個蠢材,朕今天看在伯通面子上且恕了你們的罪。宇文化及從明天起繼續回朝效力,任右屯衛將軍,朕給你一年時間,你必須替朕重新整訓出一支精兵來。智及為將作少監,協助裴矩掌管江都輜重。至於你們宇文氏將來誰繼承家業,還是按照伯通的心願安排吧,朕不插手便是!”
“謝陛下隆恩!”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二人喜出望外,哭涕著叩頭。鼻涕、眼淚和塵土裹在一起,弄得滿臉骯髒。
“你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唉!”楊廣嘆息著搖頭。彷彿二人就是自己的侄兒背,縱然有過,做叔叔的亦不忍苛責。
回過去,他再度看向宇文述。發現老朋友多年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目光已經僵直。
大業十二年秋十月,許國公宇文述卒。楊廣為之守靈半日,並追贈其為大司徒、尚書令、十郡太守。賜班劍四十人,轀京車,前後部鼓吹。諡曰恭,令黃門侍郎裴矩祭以太牢,秘書監學士封德彝護喪事。
同月,鄱陽賊帥操師乞自稱元興王,建元始興,攻陷豫章郡。
第二章 背棄 (三 下)
眼看著宇文家的實力不降反升,很多文臣武將都非常鬱悶。可這事兒偏偏誰也阻止不了,楊廣因為傷痛張須陀的和宇文述二人的死,幾乎已經不問政務。眼下眾文武想見皇帝陛下一面都難,更甭說當面向他諫言不應因私情而妄國法了。裴、虞兩位參掌朝政倒也明白把江都的一半兵力放在宇文家之手不是什麼妙局,可他們兩個收宇文化及的賄賂收得手都軟了,實在不好意思再給對方下蛆。況且當初宇文化及在雁門郡那一手玩得實在是乾淨漂亮,裴、虞等數家豪門都欠了宇文家的人情,大夥如今不能不還。
既然不能阻止宇文化及重掌兵權,為了朝廷和自家安危,裴矩和虞世基只好想方設法壯大其他兵馬的實力。獨孤林因為和權臣們政見不合,他所統領的御林軍自然不在裴矩和虞世基的選擇範圍內。而下轄三萬江淮勁卒的江都通守王世充卻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一則此子以往的戰績頗佳,讓裴、虞兩人能找到壯大其麾下隊伍的由頭。二來此子甚會做人,一年四季對幾個當朝重臣“尊敬”不斷。給他些許好處,不愁他將來不投桃報李。
“依我之見,李將軍那裡咱們也要照看一二。他也是個知道感恩,從當年對待唐公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大力提拔了王世充後,參掌朝政虞世基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私下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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