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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護短!”有寨主在私下低聲議論,“咱們來河間是為了救趙當家,如今趙當家已經死了…。”此人有點怕大夥這次與博陵軍結怨太深,將來被對方找上門來報復
“就是,見好就收,別把姓李的逼得太狠!”有人用顫抖的聲音嘀咕。
“再強攻兩日,攻不下咱們就遠路返回。告訴弟兄們,城破之後,東西他們隨便拿,女人隨便上。寨主們不抽頭!”王薄見士氣有些動搖,清了清嗓子,大聲命令。
山賊有山賊的規矩,即便是隻有百十人的小綹子,頭領的地位都是絕對超然的。每有斬獲,最好的財寶和最漂亮的女人要獻給頭領。其他人即便功勞再大,也沒資格自己先挑。而王薄的命令無異於給所有嘍囉們喝了鹿茸湯,讓他們看到了無數金銀和美女,一個個興奮得嗷嗷直叫。
“衝進去,女人隨便上,東西隨便拿!”喊著口號,流寇們對隋昌城展開了一輪又一輪強攻。
“不抽頭,誰搶到算誰的”孫宣雅、劉春生等人親自在隊伍後督戰,聲嘶力竭。
無數嘍囉抱著幻想從雲梯上掉下來,無數嘍囉抱著幻想再次爬上雲梯。珠寶、銅錢、女人,就在城牆後,幾乎伸手可及,但又是那樣遙遠。
“裡邊人撐不住了,大夥再加把勁兒!”王薄操起故錘,親自擂響戰鼓。
“咕隆隆…。”連綿的鼓聲猶如驚雷,從天際間遙遙滾過。知世郎王薄的手臂在半空眾中大開大闔,每一下都揮舞著委屈與不甘。
他是個飽讀詩書的聖人門下子弟,本來不應該與這些土匪流寇為伍。如果不是因為朝廷征討高句麗的話,他甚至可以到京師趕考,一舉成名天下知。可該死的東征把一切打亂了,科舉這個唯一留給寒門子弟的出頭機會因為東征嘎然而停,與此同時,縣裡的幫閒親手把一紙軍書送到了他的家中。
那是一場註定不會贏的戰爭。王薄不能明知道一去無回還眼睜睜地向陷阱裡跳。他造反了,帶著數十個同樣不願送死的同鄉上了長白山。他成名了,不是因為科考得中,而是因為一曲“無向遼東浪死歌!”
可以說,如今天下風雲動盪的局面,皆是因他而起。而無數豪傑都已經揚名立萬,作為始作俑者,他王薄卻只能在別人麾下聽令。這不公平!從大業七年開始,所有發生的一切都不公平!老天不該讓他生在寒門,不該讓他的名字出現在軍書上,不該讓他遇到張須陀,更不該讓他敗退到河北苟延殘喘,江湖地位甚至連高士達這種粗人都不如。
他讀過聖賢書,天生就該比人高出一頭。他要抓緊一切機會,把自己該得到的東西全拿回來。
“咕隆隆…。”王薄越想越氣憤,鼓聲敲得慷慨激揚。他沒打算跟李仲堅對決,對方是張須馱的嫡傳弟子,與張須陀交過手的他,深知道其中厲害。他只想藉著此番北上的機會重樹自己的威望,藉著高士達這個蠢人來吸引敵軍,自己偷偷摸摸地攻入隋昌城,奪取城裡剛剛入倉的糧食。
有了這批糧食,他就可以再招募一大堆士兵,東山再起。有了這場毫無懸念的勝利,他就可以讓自己的聲望重新達到昔日的顛峰,超越高士達、超越格謙,進而尋找機會超越翟讓和李密。
至於負責誘敵的高士達會不會有危險,那根本不在王薄的考慮範圍之內。在他的計劃中,只要攻下隋昌城,西路兵馬就立刻帶著所有戰利品快速退向饒陽,然後無論高士達死活,所有人直接退往渤海郡,在鹽山一帶重新開闢一塊基業。
李旭吸引流民屯田,有了糧秣後,他王薄也會。李旭會訓練嘍囉為精兵,有了輜重後,他王薄一樣能。
他不該是一個倉惶如喪家之犬的流寇頭子。別人能做到的,他都做得到。亂世已經來臨,大隋已經失其鹿,人人都可以逐之。
這天下可以姓楊、可以姓李、也可以姓王!
“咕隆隆…。”鼓聲如雷,天地為之變色!
第二章 背棄 (五 中)
那鼓點動地而來,不似王薄所擊發出來的戰鼓那般高亢,卻勝在整齊錯落。低低的,緩緩的,就像冬雪下流動的冰泉,又像濃霧背後慢慢透出的陽光。透過漫天的廝殺聲,由遠而近,由模糊到清晰,幾乎是在剎那間,讓城上城下所有人呼吸為之一滯。
“誰在擊鼓,哪個讓他擊的!”王薄停下鼓錘,厲聲喝問。鼓聲乃軍樂也,非奉主將之令不可輕動。這路兵馬中,他絕不准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威。不需要任何人回答,他旋即明白了此鼓絕非從自己陣中而來。麾下的這些寨主堡主們都是些粗痞,絕對沒本事擊出如此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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